她早几年前或许还能做做这美梦,现在?呵呵,别说贾赦打儿子了,就是贾赦突然转了性要把贾琏捧在手心里她也不会吃惊。
到底是做梦梦到的贾代善还是张氏那可就难说了!
她可是现在还记得当年她嫁进来之前打听贾赦,人人皆说这赦大爷对张氏一往情深,夫妻和睦,只是两人命中缘浅才生死相隔……现在想来一往情深是真,夫妻和睦也是真,只是这和她这个填房半点关系都没!
这么想来,若她是张氏,若是知道贾赦对儿子这般,也会在这个点上托梦一番,毕竟若是她这个填房养大了李氏留下的小的对贾琏使了坏心怎么办?
她心里明镜一样,可在贾母这个老封君面前还是要讪讪道:“这个……这个大老爷并没有要打琏儿的意思,只是说什么要将他好好拘束,认真管教,只是他大病一场琏儿也少不得在他面前伺候,不然指不定别人怎么说呢,要说琏儿不孝将来还怎么做官?”
就贾琏还想做官?他又不是珠儿!贾母心里嗤笑了下,也只当邢氏这话是个软钉子,讽贾琏呢。
她觉得留着邢氏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就将她打发走。算着邢氏走远了,她才喊来鸳鸯,道:“套出话来了吗?”
鸳鸯并不是她身边的大丫鬟,但却是最得她心的人,不管是放在东院的眼线,还是放王夫人那儿的,这种传递消息的活儿都是她做。
鸳鸯附在她耳边道:“老太太,听说是刚入睡没多久就突然大叫了一声,琏二爷和大太太正巧进去,然后见了琏二爷就哭喊了一声‘我儿’接着琏二爷就跟着大哭,没多久就哭昏过去了,太医说是心病,连着上次,要好好调养才行。”
贾母听罢接着就捂住了胸口,心里像是被人抓住一样起来。
她还真没想到这还真是贾代善托梦!她想着自己这些年做的一切,是不是贾代善也知道了呢?
不对……她不用慌张,既然老爷没给她托梦也没有表示对她不满,那就是说她做的没错!况且当时那状况,太子不废也长不了,眼下还不是甄氏所出的三皇子最得圣心?他们之前已经错了,若不改弦易辙,又能落了好?抄家灭族已在眼前!
鸳鸯看她静思便静静地站在她身后不言不语,活像是个木偶人。
而王氏则听到了同样的话,对身边的大丫鬟红霞道:“确定没错?真是这样说的?”
“大太太的确是这么跟老太太说的,加上从大老爷那儿听来的,八九不离十了。”
王氏的脸瞬间就阴沉了起来,老太爷这是怎么回事儿?人没了也就没了,怎么还管教起了贾琏?他活着的时候也没见着就把贾赦给管教好了啊,儿子尚且如此,还管孙子?真要是担忧孙辈,怎么不想想他们家珠儿?只因为是二房所出便处处不如那长房的,阖府一个名额偏偏是留给那朽木废材,而偏偏栋梁美玉却捞不到半点好处沾不得丝毫的光!
她想了想刚要再问就见帘子一动,贾政怒气冲冲而回,见她就怒道:“不是说了让你准备好药材,怎么还没准备好!”
她心中一下子就蹿升起了怒火,可也只能强忍着,攥紧手里的佛珠道:“我们私库才多少药材,这但凡是人情来往又有谁送药材的,这已是让人去采买去了,肯定快回来了。”说着便看了红霞一眼。
红霞跟着道:“回老爷,这刚到开门的时间太太就派人去采买去了,想来过不久就回来了。”
贾政这才消了消气,可一想到刚刚看到贾珍将贾敬都请了回来,而他这个亲弟弟还没过去探病,顿时觉得脸臊得慌!
王氏赶忙道:“老爷先别生气,我只是听说大哥这病来的蹊跷,乃是老太爷托梦与他,说是责他没有管教好琏儿,让他好生约束,您说既是这么着,那名额琏儿也用不到了吧?不如我们回了老太太议一议这事儿?”
贾政眸眼微垂,静思了会儿道:“还不知道大哥是个怎么想法,等会我去探探口气,珠儿的学业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耽误!”
已听懂他话外之音的王氏终于露出了点喜意。
就算那名额是贾琏的,可这府里上上下下,也全是老太太说了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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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敬乃是去年辞的官,放着清贵无比的翰林院不去,反而一头扎到了道院里。之前的时候贾赦还少不得奚落这个从小都是自己“榜样”的堂兄几句,比如你这般简直是把嫂子放着守活寡啊之类,可对贾敬为何选去修道倒也是心里明镜一般。
“我前几日听说你不好就打算回来看看,没想到你还是个多情人,不过是死了个小妾就这么就生了这么一场病。”贾敬端着贾琏亲自奉的茶悠悠道。
他身着道袍头戴太极道观,脚踩双脸鞋,清癯脱俗,若是再手持个拂尘打个稽首,怎么看都是一位有为道君!
“去去去,别跟我说这些,她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脸,我不过只是梦到我家老爷子罢了,那是将我好一通骂。”贾赦一边说一边吃着粥。
说起来都是这贾敬来的太早,他早膳都没吃就见了他。
不过大老爷很有先见之明,打昨天知道那么多人对他的胡子有意见,今天照旧开直播的时候就让家里的剃头匠将他的胡子全给刮了。对,而且了全程!大老爷想,自己先见之明啊先见之明,若非如此一见自己这位快有神仙风度的大堂兄,那些什么星网上的人岂不是都要跪舔了?
呵呵,刮了胡子之后他可是不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