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找出来试试!”
这试试当然不能随便在谁身上划一刀,初一跑去找了条狗,在后‘腿’上重重划了一刀,将那包被蝶衣称为“卖不出去”的‘药’洒了上去,果然血不一会儿就止住了。
殷忠行也出来看,问道:“这‘药’多少银子一包?”
蝶衣竭力回想:“仿佛是……一钱银子?”
殷忠行不由得有些动容:“这岂不是,只有平常金创‘药’的一半还少些?”如此一来,同样的银子就能买到两倍的‘药’!
蝶衣看着狗‘腿’发怔,沈数在最初的‘激’动过后倒冷静了下来:“虽说血是止了,还要看伤口如何。”止了血,还得伤口不化脓不腐烂,能够愈合才行,“这信上说,止血之后,还要注意清洗伤口,以免溃烂。”
邬正听到这里,倒有些诧异:“这位蒋姑娘倒懂得不少。”
沈数笑道:“她的医术的确不错。将这狗好生照看着,看后效如何。”
蝶衣不怎么情愿地撇撇嘴,过去把狗牵走了。沈数一翻手上的信,发现下面还有一张,密密麻麻写得更多:“番椒?”他越看越是惊讶,“此物可做菜?”
“做菜?”邬正听说过这东西,据说是从南洋那边传进来的,可做‘药’用,但用处并不大,更没听说能做菜。
“可做菜,还可驱寒……”沈数又有些兴奋了,“椒汤可抵烈酒,冬日饮之驱寒,兴教寺有种植——初一,去兴教寺,讨些番椒种子来!”
邬正忙道:“兴教寺有番椒?可此物要如何种植?”
“这上面都写着呢!”沈数压抑着声音里的兴奋,“还有可用番椒做的菜式!”密密麻麻的一张纸,单是菜式就列了六种!
“初一多讨些晒干的番椒果实来,我们先试一试。”若是真的管用,回西北后立刻种植起来!
初一刚找回狗来,还没喘几口气,闻言又要飞马往兴教寺去。邬正忙拦了道:“且慢且慢,王爷莫急,此事不要闹得太大。兴教寺种来既是做观赏之用,想来不惮赠人,我们悄悄去讨,莫教人知道是王爷要的。”
沈数压了压心中的‘激’动,道:“先生说的是。此事先生安排。”
邬正笑道:“王爷放心,包在在下身上。”
沈数这才回到房中坐下,手里还紧捏着那两页信纸:“蒋姑娘,这可真是送了一份好礼!”真是让他惊喜莫名。
邬正真的好奇了:“究竟是——这位蒋姑娘与王爷……”为什么会送这么一份惊喜来啊?
这个说起来可就话长了,沈数喝了口茶,才从无锡买‘药’说起,一直说到兴教寺遇到于思睿。原觉得事情并不多,谁知等到说完,才发现居然也说了许久。
邬正一直含笑听着,这时才道:“如此说来,蒋家这父‘女’二人,王爷对他们印象颇佳?”
沈数略一迟疑,还是点了点头:“都是热心之人。蒋姑娘虽则脾气大些,却十分聪慧。当年之事,说起来本与他们无关的……”
邬正也点头道:“其实先贤妃娘娘故世,侯爷也心知肚明,此事未必怪得太医。只是王爷的眼睛,却与太医脱不了干系。”贤妃之死乃因嫡位之争,后宫之宠,定北侯一家子还不至于扔了正主儿只找太医的麻烦,只是后来沈数被送到边关,发现他双目之疾出于胎毒,殷家这才深恨蒋方回的。
沈数叹了口气道:“别的倒也罢了,难得在西市我说了西北军中难处,蒋姑娘便一直记在心中。”倘若不是真的关切此事,怎么会在兴教寺看到番椒就想到能用于军中?
一说到这个,他就不禁想起将要成亲的崔家,若是崔秀婉对西北军事能有蒋家姑娘一半的关切……
“崔家姑娘的病如何了?”邬正这次来,定北侯夫人揪着他耳提面命的便是成亲之事,说起姑娘,自然就想到了崔家。
沈数的神‘色’立时就淡漠了下来:“端午时在行宫里见了一次,看起来颇为黄瘦。”一副病怏怏的模样,显然是没有痊愈。
“其实也无须痊愈。”邬正沉‘吟’了一下,“过几日郡王府之事就要掀出来,到时只怕太后又会借口推迟婚期。不如先定下日期,成亲之后再慢慢调养便是。”
沈数一哂:“她听说西北便避之唯恐不及……”若说婚后去西北调养,怕不吓出‘毛’病来。
邬正正‘色’道:“婚姻大事,岂容她有什么想法,这可是先帝赐下的亲事!”他是定北侯亲信之人,与沈数十分相熟,自然也知道他来京城之前,尚对这位未婚妻子颇怀希望,然而此刻说起话来,却带了嘲讽,便知他心中失望,遂道,“王爷只管让钦天监挑日子罢,此事由在下去崔家商谈,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沈数有些怅然地笑了笑:“我原想着能如舅父舅母一般……”琴瑟和谐,共保西北。
邬正干咳了一声道:“婚姻结两家之好,妻者齐也,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也就是了。”世上有几对夫妻能像定北侯夫‘妇’一般‘性’情相投呢?更多的都是看着彼此的‘门’楣,谋求更多的利益罢了。
沈数失笑:“先生自己还未娶妻罢?”
邬正老脸一红,起身道:“在下去瞧瞧那些账册。”
他出‘门’沿回廊走了几步,便听前头有人说话,却是蝉衣在轻斥蝶衣:“邬先生来了,几位‘侍’卫大哥也都在,王爷还未说什么,你便抢着说话,这是什么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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