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那下作的药勾引王爷时,可想过王爷身子本就不好?”成亲王妃的眼亮得瘆人,“这会子眼看着难逃罪责,又要谎称有孕了?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本就是你的小日子到了!”
“不——”胡侧妃被成亲王妃的话惊呆了,“我,我没用什么药……”她是侧妃,成亲王本来也是喜欢她的,且也想开枝散叶,这还需要用什么药?
“细柳都招认了。”成亲王妃冷冷地道,“她如何去外头找游方郎中买药,又如何给王爷下在茶里,一样一样都招认了。”
“细柳?”胡侧妃尖叫起来,“不可能!细柳不可能说这些!”那是她从家里陪嫁来的丫鬟,是她奶娘的女儿,最是忠心的,绝不可能编出这些胡话来。
“细柳呢?细柳在哪里?”胡侧妃顾不得自己腹中坠痛,爬到床边尖叫,“我要见她!”若是这下药的罪名被坐实,成亲王有个三长两短,她就难逃一死。
成亲王妃没说话,旁边已经有人答道:“细柳这贱婢畏罪咬舌自尽了,不过奴婢们在侧妃娘娘屋里已经搜出了那药。”
“你们,你们胡说!”胡侧妃突然明白了过来,使尽浑身力气尖叫,“我有了王爷的骨肉,我有孕了,你们——”她算是知道了,成亲王妃这是想栽赃啊,至于她肚子里的孩子,成亲王妃根本就不想留!
她一边叫,一边从床上下来就想往外冲。成亲王妃使了个眼色,去报信的婆子便伸出脚绊了一下。
胡侧妃本就踉踉跄跄的慌不择路,根本没有注意到那婆子的脚,顿时被绊得跌仆下去,重重摔在地上。她一声惨叫,裙子上那滩尚未干涸的血迹顿时又扩开了一大圈。
成亲王妃冷冷看着,吩咐道:“把她看好了,别像细柳似的也畏罪自尽,倒说不清了。”
成亲王到底是没能救回来,郑院使给他行了针,也不过换来他勉强睁了睁眼,一个字都没说出来便又昏迷过去,于深夜中没了气息。
桃华在他再度陷入昏迷之后就离开了成亲王府,再留下去也没有意义,已经没救了。何况这事儿起得尴尬结得蹊跷,她留在那里倒是为难。
沈数正陪着旭哥儿走路呢,饶是一个娴于弓马曾经战阵的大男人,也被旭哥儿搞得腰酸背痛,一见桃华回来简直如蒙大赦:“你娘回来了。”
旭哥儿走得痛快极了。平日里乳娘和丫鬟们都是紧紧搀着他的手,一时一刻都不放开,他稍走得快点就会有人叨念:“哥儿慢些,哥儿仔细些,摔着了不是作耍……”听得他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今日父亲陪他走,就不会说这些,也不会把他的手紧紧攥着,而是让他自己走,只是在他要摔倒的时候才扶一下,告诉他要走稳当些,这可比让那些乳娘和丫鬟们领着要自在多了。当然,他也跌了两跤,有一下还跌痛了小屁股,但是还是很痛快。
不过看见娘,爹就可以扔到一边了,旭哥儿一头就扎到桃华裙子里:“凉——”
桃华在外屋换了衣裳才进来的,听见这声“凉”,哭笑不得地摸摸他长了一头软毛的小脑袋:“你几时才能叫对了呢?怎么一头一脸的汗?”
“爹,走——”旭哥儿的嘴到现在还不利索,一时难以找到合适的词汇表达自己的喜悦,只能回身拿小手指着沈数,再转回头来冲着桃华仰起脸笑。
“哦,是爹领着你走路来着?”桃华猜测着,一边接过干帕子给旭哥儿擦汗,“瞧你这一身一头的汗,走了多久了?也不嫌累!身上这么大的汗味儿,哎哟,衣裳还这么脏,这是在哪里打过滚来着?都变成臭哥儿啦!”
旭哥儿抱着桃华的脖子咯咯直笑。其实小孩子的汗味里混合着奶香味儿,根本就不臭。然而他还不懂抗议,很高兴地接受了臭哥儿的称呼。
桃华被他笑得心都软了,搂着他亲了又亲。沈数在旁边笑道:“这小子胆大,才会走就想跑了,摔了两次也没哭。”
旁边的乳娘偷偷擦了把汗。若是她们看着哥儿,断然不敢让哥儿一屁股就跌坐到地上去的。王爷就敢,只是在哥儿要向前倾倒的时候会扶一把,或者哥儿向后仰倒会跌到后脑,他就及时拦一下。也亏得王爷身手好,换了她们是绝不敢冒险的。
“摔得痛不痛?”桃华抱着儿子笑问。虽然知道有沈数在,也不会让旭哥儿摔得多厉害,但还是忍不住要问。
旭哥儿伸手捂住小屁股,嘴巴动了动,半天才挤出两个字:“摔,痛。”
“那还走不走了?”
这次旭哥儿答得极快:“走!”
桃华忍不住笑起来,摸摸他身上的汗已经干了,才叫乳娘领下去洗澡。孩子一走,成亲王府那些破事又漫上心头,不由得重重叹了口气。
“怎么了,成亲王府那边——”沈数看她这样子,以及回来先换了里外衣裳才进来,就知道必定有事,“莫非是——不好?”否则桃华不会连里衣都换了才进来抱儿子,只怕就是不愿带回什么晦气来。
桃华苦笑着摇了摇头:“这真叫自己作死了……”遂把自己猜测的事说了说,“虽说没人敢跟我明说,可这事儿……别人怕还不知道成亲王妃也……”
沈数眉毛一扬:“那胡侧妃有孕了?”虽然他跟成亲王根本没有半丝感情,但怎么说那也是他的二哥,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