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大说是一窥千里,但实际上也只有二十多里,当他看到身后没有追兵追来,这便将队伍停了下来!
一番点数,原本四百多人的队伍,竟然就只剩下了一百九十几个人!这一战,他损失了一半人马!而且丢了一大半的枪支弹药!
“呼!”
熊大沉着气,任谁都能看出,他此时很不高兴。所以这时一只耳上前劝道:“大哥!这一战咱虽然折损了些兵马,但却好在,你我兄弟都在!不过,……”
“咱兄弟之间,还有什么话,要藏着掖着吗?”
但见那一只耳迟疑,熊大丢了一记定心丸!而此时一只耳才道:“大哥!这按理来说,是抗联打胜了,他们理应追咱们才是,但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呢?难道他们势弱?难以与我们抗衡?……”
“三弟说得有道理,不过这场仗,老子是不打了!”
“为什么大哥?”
“哼!咱现在还剩下多少人?家里家外不足二百人,而且还有十几个连枪都没有的,……而抗联呢?根本没有什么损失,而且他们还有炮,这仗怎么打?而且即便能打得过,老子也不打了!两个傻兄弟,咱们这次是被日本人给涮了!”
“涮了?”
熊大此语一出,一只耳与立地棒槌却不甚明了!
“哼!咱们出城,是一早出发,急行军到了这里,而知道咱们行动计划的,恐怕也就只有那三菱公一了,但我们还没到小柳庄,咱们就被伏击了,而且接连中了抗联的埋伏,你们不觉得事有蹊跷吗?”
“大哥的意思是说,是日本人把咱卖了?”
“对!我看是日本人看咱兄弟过得太舒服了,心里不痛快,所以才演了这一出借刀杀人!”
“那大哥,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走!回去!……”
熊大一摆手,所有伪军就如同遇到大赦一般,垂头丧气的走了。而此时那个立地棒槌,却挠着脑袋道:“大哥!我看咱回去,那日本人也不会善罢甘休,这可咋整?”
“咋整?那三菱公一不是要的人头与粮食吗?咱有啊!”
“哪有啊?”
立地棒槌一摊手,那是空空如也,反正他是想不出,究竟在哪里可以搞到粮食与人头。
“大哥,难道你是想?”
此时,立地棒槌不明白,一只耳可是聪明得多了。但这话,他可是没敢说!
“哼!反正这梁子已经结下了,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到时候兄弟们下手都要狠一点,一个活口都不要留,尤其是那个王家大院!”
“是!……”
此刻王大能说得是什么事?还能有什么事?这第一要有人头,第二要有粮食,而第三呢?还与熊大有仇,再加上一个王家大院,那就再明白不过了!
他熊大,竟然要再度血洗大柳庄,而且这一次,他要比日本人做得还要绝!
那日本人,仅是屠了一半的人,消灭所谓了抗日武装,而熊大这次,却是消灭大柳庄所有人!
而那些王家的佃农,则无疑成为了这场报复的牺牲品!
所以由此可见,当战争来临之时,无论是男女老幼,又或者是平头百姓,任何人,皆不可能置身事外!
即便你想置身事外,也是根本不可能的!你就说大柳庄原有那些乡亲招谁惹谁了?不一样被鬼子屠了?
而王家的那些佃农又招谁惹谁了,每年将大半的粮食都交了出去,自己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更不曾有什么远大的梦想、抱负,但就是这样的人,却依旧逃不脱那一刀!
日近傍晚,熊大便带着人将大柳庄给围了!他先要逼迫所有佃户,交出全部的粮食,而不交怎么办?
这个很好办,倘若不交粮,那就杀人呗!他熊大先从王家大院的人杀起!而第一个,便是王汉三的那个管家-朱延寿!
这个朱延寿,并没有听从赵卫国的规劝,他舍不得他这一份工作,更何况在赵卫国抄家的时候,他也是捞到甜头。
于是就当他为王汉三送了一封信后,仍呆在王家大院里。
而且不仅他没有走,王家大院的很多人都没有走!他们依旧认为,有油水可捞,就好比秋收要到了,只要他们够勤快,在打谷场多扫扫,或许这一年的口粮就有了!
然而,自古人心不足蛇吞象!就是他们这一丝侥幸,却要了他们的性命!而且即便打死他们,他们也不会想到,对他们动手的,竟然是所谓的自己人!
“长官!王家大院真就没有粮食了,您要相信我,那抗联的人刚刚来过,连后院的果树都挨个敲了一遍!……”
朱延寿但见事不好,赶紧讨饶,但此时,却是不是晚了点?
“嚄?那我且问题,抗联来了多少人啊?”
熊大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还能听到有关抗联的消息,那就不妨听听好了!
“很多人,具体有多少我也算不清,但来我们张家大院的,就至少有二三十人了,都拿枪,把东西就都抄走了!”
朱延寿说得还算详细,而熊大也认为这个朱延寿不会撒谎,但他要得却是粮食,于是拿枪一指朱延寿的脑袋道:“你去告诉他们,把家里的粮食,都交出来,否则你就第一个死!”
“长,长官!这马上就到秋收了,您征粮再等几天,等佃户们把粮收回来,我打着车,亲自给您送去行吗?……砰!……”
这个朱延寿的话尚且没有说完,他的脑袋瓜子上便多了一个窟窿!他熊大开始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