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擐深深地被感动了,他觉得照这样发展下去,我国迈向共产主义指日可待啊!
可能是有点太高兴了,以致于他压根没有注意到为什么回来的打车钱要比去贵了十多块。
回到家,早上走之前拿出来的排骨已经解冻好,张擐准备熬玉米排骨汤。
为了熬汤他还特地买了一个砂锅,按照菜谱上的步骤,慢条斯理地准备各种材料,一点也不着急。
案板上金黄的玉米,碧绿的葱,焯过一遍的排骨在砂锅里咕噜咕噜地冒泡,大宁宁窝在他的脚边,不时发出软软的叫声。
一切都温柔得不可思议。
食物的香味最是能温暖人心,在厨房暖黄的灯光和氤氲的香气中,张擐想到自己以前,好像从来没有好好做过一顿饭,顶多煮个面条。
虽然没隔多久,他却觉得恍如隔世。
那时候的自己好像人为地把自己封闭,不愿意接受别人的善意,也不愿意去发现生活的美好。
现在,他冷静下来,终于能够稍微理智地审视一下自己对沈长宁的这段感情。他喜欢沈长宁是在高一下学期,正好是他父母接连成立新家庭的时候,因为一个很偶然的机会喜欢上沈长宁,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从此把他当做唯一快乐与暖意的来源,然后在不断地自我催眠和偏执中越陷越深,直到如今的局面。
这番深刻的自我剖析,让张擐痛苦又羞愧,但又有一种剔骨削肉的奇特快感,自以为感天动地神圣无比的这段爱恋,在某种程度上,其实是对现实的逃避。
他其实是个懦夫。
吃过饭收拾完张擐还是决定按照沈长宁送来的书收拾下屋子,随便选了一本,准备从客厅收拾起。
第一步是把所有杂物都清出来,然后分类。
经过了好一番折腾,他发现沈长宁可能对自己的期待有点太高了,就第一步他都只能做到半步。
分类?呵呵!
张擐自暴自弃地把所有东西归回原位,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好像看起来比之前更乱了。
复检的前一天,张擐跟沈长宁进行了一次他有史以来心情最平静的通话,并且对如果沈长宁有事不能去的话表示充分的理解。
沈长宁只回了一句:“几点?”
张擐觉得经过那天对自己的暗恋进行深刻而冷静的审视分析过后,自己已经可以绝对冷静地面对沈长宁了。
然后,第二天就被啪啪啪疯狂打脸。
当他出门看到沈长宁的车停在门口,坐在驾驶座上的人看到自己后扬了扬眉毛,脸带笑意,张擐发现自己还是完全不受控制地心跳加速。
就好像是本能一样。
张擐的腿恢复得不错,医生在石膏上大笔一挥签上日期,沈长宁觉得特别好玩,趁张擐不注意的时候也在上边签了一个自己的名字。
张擐:“……”
复检完时间还不到两点,沈长宁的车诡异的干净,不仅没有常用的车载香水或者空气清新剂,连通常的保平安的挂件也没有。
“时间还早,我去检查检查你的学习成果吧?”
神马?张擐心说没成果好吗!“不用了吧”。
“你是不是没看呢?”
“看了,每本我都认真研究了。”
“那你怕什么”,沈长宁挑眉。
我是怕你怕好吗?张擐腹诽,他发现挑眉好像是沈长宁惯有的小动作,不过出乎意料的不显得轻浮,反而有种像少年人般的飞扬。
“那好吧。”
果然,沈长宁一进屋就开始摇头。
虽然在车上已经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但是张擐还是有点小小地羞愧,“我真的很认真地看了,但是可能确实没有这方面的天分。”
“哎,算了,我帮你收拾吧。”
沈长宁撸起袖子,那磨刀霍霍的样子,张擐怎么觉得他像是期待这一天很久的样子。
“不用不用,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沈长宁视线扫到餐桌上有一大包菜,“这样吧,要是你实在过意不去,就请我吃饭呗,正好我也很久没在家吃过饭了”。
话都这么说了,张擐也不好再回绝,“那好吧,但我刚开始学做饭,做得不好”。
“没事,吃不死就行!”
于是,剧情朝着张擐完全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他在厨房择菜,沈长宁在外边收拾东西。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风吹进来还挺凉,张擐准备做火锅,暖和点,最重要的是这个对厨艺的要求最低。
他问沈长宁:“你有什么忌口吗?”
“除了姜什么都吃”,沈长宁正在对书架上的书施以毒手。
“能吃辣吗?”
“一般,能吃一点。”
沈长宁动作很快,收拾完过后张擐都还没弄好,他挤进厨房,张擐在水槽前低头洗蔬菜,不小的厨房因为两个高个儿男人而变得特别拥挤。厨房照样很有张擐的风格,各种各样的调料瓶和盘子碗在台面堆放着,可能是锅里汤的香气太过于诱人,又可能是灯光实在太过于温柔,他竟然破天荒地没有觉得难以忍受。
直到沈长宁出去,张擐那僵直的后背才慢慢松懈下来,虽然他一直装作没有反应的样子,但是从沈长宁一进来他就感觉到了,还感觉到那双眼睛曾从自己后背扫过,他从来没有发现自己的感官可以这么敏锐,甚至连人走后都还能闻到空气中残留的一点点沈长宁的味道。
张擐端着盘子出去就看到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