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厉见他把祭锬贸隼凑齐的摆在床头柜上,不由皱了皱眉,“怎么不挂衣柜里?”
向南能说他现在最不想封厉把话题转到衣柜上吗?衣柜里那些被体贴的剪了吊牌的新衣服,不用想也知道封厉一定是为他准备的,而向南一直不是个轻易接受别人馈赠的人,虽然他与封厉现在已经是这样的关系,又因为他先前确实也麻烦过封厉,但这对向南来说是两码事。而且他的本行虽然是卖服装的,但本人却对穿着没什么要求,只要衣服干净不破不烂就好了。
“我习惯放这里。”向南说,然后走回来,踱步到封厉面前,“收拾好了,时间不早了,该吃晚饭了吧。”
聪明如封厉,怎么会看不出来他的心思,当下也没有多说,只是将他从屋子里带出来,慢悠悠地下了楼,“去叶苏那里吃吧。”
想起上次在往生居自己无意撞破颜君和沈清澜情变的原因,向南就一阵发窘,若再遇见颜君倒还好,若是遇见沈清澜向南还真不知道怎么该拿什么表情来面对他。
对于沈清澜的喜欢向南是感激的,但也只是感激而已。
他一直以来都把沈清澜当作朋友,从没往那方面想过,而且刚开始乍一听见这个消息,向南心里的震惊不是一点两点。前世的沈清澜明明对颜君那么好,怎么可能在对颜君好的同时还喜欢自己呢?向南理解不了这样的感情,虽然他从来没有经历过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感情。
封厉见他一脸沉凝,皱眉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向南赶紧摇摇头,干巴巴的笑了两声,“没事,走吧。”
现在已是晚上七点,华灯早已初上。
这个位于北方的城市被满天满海的霓虹铺就,褪去白日的矜持沉稳,摇身一变,成了风情万种的青楼艺妓,风情、优雅、令人难忘。
向南把头枕在半开的车窗上,看着街边的风景不断的被甩在身后,夜风从窗户外面灌进来,撩起他额前的几缕头发,他似乎没感觉到冷,就那么目光沉静的望着窗外那个世界。这个世界有时候是如此的冷漠,而更多的时刻,却又让人觉得特别可爱,充满了惊喜和光怪陆离。向南心情不好的时候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坐车。
从□□坐到终点,直到太阳下山,直到夜幕低垂,直到把那个他生活了半生的城市转上一圈。
他一直觉得外面的世界并不好,宁愿一辈子守着个巴掌大小的店子,守着身边的几个知己好友,就这样安生而平静的过一辈子。宋臣常说他没有梦想,安于现状。向南并不否认,但他认为平平淡淡才是真,任何一个人不管他曾经活得多么精彩和轰烈,到最后都将归于平静和淡然,无一例外。
封厉见他望着窗外出神,腾出一只手来揉在他的后颈上,在那里反复地轻柔地摩娑着,声音被车内安静的气氛衬映得愈发温柔,“在想什么?”
向南摇摇头,封厉按在颈子上的手力道适中,让向南觉得很舒服,不由眯了眯眼睛,“没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又说,“封厉,你认识叶苏他们的那个叫向南的朋友吗?”
“常听他们提起,但没有见过。”
向南坐直身子,侧过头来望着他,“沈清澜是因为那个向南才离开颜君的事,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
封厉点了点头。
“那你怎么看?”
封厉有些诧异的看了看他,“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
向南尽量自己表现得不那么紧张,无谓的耸了耸肩,“我就是有点好奇。”
封厉一笑,轻声道:“上次我也跟你说了,沈清澜现在还没有卸下自己心里对向南的愧疚,这个时候若两个人能分开各开冷静一下并不失为一件坏事。做为朋友,我只能在应该帮的时候帮上一把,至于其他我无能为力。”
封厉的话说完后,向南说,“沈清澜太过分了,人死不能复生,难道他还要守着对向南的愧疚过一辈子吗?”
封厉微勾一勾唇,“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