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长湖宽,可江湖很小,对于那些活着的人来说,一招无敌的剑法就是江湖,一张盟主的椅子就是江湖。古往今来,对于那些天下无敌,万人之上来说,江湖似乎就很小。
可对于死掉的人,江湖又很苛刻。活着的时候江湖很小,死了过后却也什么都不给他留下。
一个旧的天下第一败给新的天下第一,然后死的没有一点消息,江湖还是那个江湖。不曾少了天下第一,也不曾多了天下第一。只是对于那个追寻死者的年轻人来说,这江湖哟,未免太无情了些。
还有一个江湖,更加波澜壮阔,那个江湖要么在阴谋权术里沉默着,要么在金戈铁马里嘶吼着。国与国之间的角逐,同样是江湖。
所以大将军项武很不屑那些武林中人。天下第一又如何?武林盟主又如何?天下第一终究不能拥有天下,武林盟主终究只是武林的盟主。
项武喝着茶,即便在自己府宅中,他也穿着战甲,所以喝一口茶,也是伴着金属的声响,仿佛无时无刻都要杀人。
茶是好茶,但他的眉头却一直皱着。旁边的管家老徐知道,自己的主人肯定是什么问题想不明白,这个时候他默不作声,等着主人问自己。
到茶入嘴边,那抹苦涩融进舌头时,项武说道:“奇袭铁黎国那云骑队的那个计划,确实很妙。”
老徐点头道:“的确是好计策,果断迅速,但计策再好,也需要一个能执行好计策的人。这次奇袭,若不是靠着主人盖世武艺和用兵如神,文人的计策终究是纸上谈兵。”
项武眉头皱的更紧,说道:“可你知否,这次行动虽然成功,但我本当回不来了。”
老徐诧异,虽然战场上的事儿他不知道,不过他一直知道主人乃是朝廷第一大将,有他在,几乎是不会失败。
他也知道,主人手底下有个文人书生,那书生虽然不打仗,可却着实为主人奉献了不少退敌制敌的好计策。这一文一武不知被敌国多痛恨。
项武说道:“雾囚谷一战,朝廷派我去,本就说明了处于劣势,但其凶险程度还是超过我预计,我与书生不谋而合,都认为当奇袭。”
“事实也证明,奇袭是对的。只不过铁黎国的云骑确实是精锐中的精锐,我们损失也很大。并且被断了回路。于是只能从阎王臂那条险道上走。”
老徐听到阎王臂时不禁问道:“传说那条路尽是穷山恶水,且食人猛兽不计其数,据说**凡胎绝无可能走过阎王臂。主人竟然能从那里返回。当真乃神人。”
项武摇了摇头,说道:“我一生杀了铁黎国那么多人,落在他们手里必然生不如死。倒还不如死在这荒郊野岭,做个恶鬼来得自在。这阎王臂起先我也不以为然,虽然抱着必死之念,但还是想走出去,其中跟着兄弟们也的确经过不少穷山恶水,豺狼虎豹再凶猛,又怎敌我特意挑选的奇袭营精锐。”
项武忽然叹了口气说道:“那阎王臂,若我带足了军粮,虽然会狼狈不堪,但也绝对能过,可那时我与众将士都是险中逃离,哪还有半点粮食,而那时走出阎王臂至少得用七日时间,可不出三日,众将士便将饿死。”
老徐额有冷汗,问道:“那主人是如何走出这险地的?”
项武眼睛微眯,他忽然问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老徐,你说这个世间可有鬼神?”
老徐说道:“这老奴可说不好。”
项武并不在意老徐如何说,他只是忽然想这么问。
“如果没有鬼神,为何那日在阎王臂的深处,会忽然出现一间客栈。除了鬼神,又有谁会将一间客栈开在方圆千里皆是险山恶水的地方?”
老徐也惊得无语,自己的主人竟然在命在旦夕时有这样的遭遇。但久居朝唐,即便是老徐也知道,鬼神这种东西,本就不存在。他自己也为主人干过不少血腥事情,手上也沾过血,要说有鬼神,大概鬼神也从来不会找上他们这样的人。
老徐说道:“这间客栈不管如何,都救了主人的命,老奴这便命人去阎王臂找寻。”
项武摇了摇头,眼睛精光连闪,说道:“我回来后第一件事便是命手下将士搜索,然而他们沿着我回来时的路线走去,却并未发现任何客栈,那书生也说,再有钱的商人,也不会把客栈开在那样的地方。”
老徐这下明白为何自己主人问这么一句了。
这客栈,竟然凭空消失了,这若不是鬼神,是什么?
老徐沉默片刻后说道:“主人,此事不简单,可需要老奴传话给天机阁?”
项武沉思。良久之后他说道:“算了,作罢。这事便只有我与那数十名将士知晓,你我都知道,天机阁虽然能查出来,但手段未免偏激。此事就这样算了吧。”
老徐点头,应声是。此事便算告一段落。
但这世间可是真的有鬼神,同样的问题还出现在许多其他地方。
福津城位于帝国东南,乃是帝国最乱的一座城,盗贼与乞丐最多的地方。因此,也叫乞丐城。无数江湖中人触犯了法律便会来到这么一个地方寻求庇护,但等着他们的只有两种结果,从此逍遥法外,或者过着比帝国大牢更恐怖的生活。
这个乞丐因为打小出生在福津城,所以叫阿福。帝国的江湖没有丐帮,但乞丐依然是每一个江湖不可缺少的一环。
这一日,依照惯例,阿福当开始给自己的几个新部下吹吹自己的光荣事迹,或者讲讲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