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伤了,”南渠小心翼翼地指了指他的胸口,“嗯。”法里斯漫不经心地应答了一声,那双眼睛依旧紧盯着南渠,好像已经长在了他身上一样。“打个商量怎么样,”南渠正了正色,开始不知天高地厚地和法里斯谈判,“我会治疗伤口,以后只要你受伤了,我都可以帮你治疗,作为回报,你答应我别像……刚才那样,”南渠咬了咬嘴唇,似乎觉得这有些难以启齿,“……刚才那样对我。”

法里斯笑着看他,反问,“哪样?”

南渠不知道这只狮子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明明有那么多头母狮,居然对他一个男人发情?好吧……或许他也有错,他不该半夜跑出去洗澡。

“就是……”南渠顿了顿,很艰难地说,“…发情,”他继续说,“你知道,第一,我们物种不同……更别说我们都是公的好吧?狮群里有很多喜欢你的母狮,你可以……”没等南渠说完,法里斯已经低低地笑出了声来,“喂,人类,第一,这里是我的地盘,我想对谁做什么我就可以做什么,第二,我不需要人治疗,你只需要乖乖呆在这里做我的宠物,什么也不要想。”法里斯的声音本来就犯规了,现在变成了人形,连外貌也开始犯规了,南渠被他的话弄的一脸懵逼,竟然无言以对。他知道动物的这种领地意识,但凡在他领地范围内的东西,所有东西,都是属于他的,哪怕是像南渠这样的外来者。

法里斯打了个哈欠,一双长臂直接将躲在角落当缩头乌龟的南渠抓过来,“过来点,”他把南渠揽在怀里,脑袋埋在他的头顶乱嗅一通,法里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又高又壮,轻而易举地就将南渠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全部抱在怀里,南渠挣扎了几下,可都无法撼动法里斯坚如磐石的有力臂膀。想想也是,这双爪子可是连手撕大象轻轻松松无压力的。

法里斯一双仿佛带有倒刺的手掌在他背上搓了搓,命令他,“闭眼,睡觉。”

南渠发誓……这是他活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在一个男人……不,一头狮子怀里睡觉。大概也没有人能有他这样的经历了,他深吸了几口气,不断给自己做着心理工作:反正身体不是我的反正身体不是我的又不是我吃亏……这么催眠着自己,南渠居然很快就在法里斯的怀里睡了过去。

这个晚上南渠睡得很好,法里斯睡觉也不爱动,也不打呼噜,虽然是裸睡,什么也没盖,可由于法里斯的体温很高南渠倒也不觉得冷,他醒来后对着眼前的一片金色鬃毛有片刻的失神,甚至想不起自己在哪,他还以为是艾尼斯,迷迷糊糊地叫了声“……艾尼斯?”后南渠就回过了神——这个大到足以将他全部抱在怀里的雄狮不是艾尼斯。

他眨了眨眼,想从法里斯身上爬起来,可哪怕是睡着的雄狮,他的臂膀也紧紧搭在南渠的腰上,以及一条盘在南渠腿上的后腿。南渠吃力地向外挣扎了一下,这惊动了睡梦中的法里斯,他对着空气刨了一下爪子,似乎对乱动的宠物很生气。南渠吓得没敢动了,闭着眼装睡了一会儿,发现法里斯又没动了,他睁开眼一看,法里斯紧紧闭着眼睛,晶须点近在咫尺,几根在空气中由于雄狮的呼吸而抖动着的胡须,那黑色的鼻头上下瓮动着,还不时伸出舌尖舔自己的嘴皮。南渠也不打算挣扎出去了,想来也要等到法里斯醒来他才能起来放.尿,所以他就那么认真地盯着法里斯的面部研究,什么也不做。

艾尼斯醒来后,发现臭鼬不见了,他立刻炸毛了,第一反应就是扑到纳荷沉睡的背上,“纳荷!!你把他藏哪儿了!”

纳荷这才迷迷糊糊睁开眼,“艾尼斯你说什么梦话呢……”

艾尼斯一爪子拍过去,“别装傻,臭鼬,南渠!你藏哪儿了?!”

“你仔细找找,”纳荷翻过身来,爪子按在吻部,打了个巨大的哈欠,“说不定他变回原形了呢,只是你还没找到他而已……”

艾尼斯抓狂地揪着纳荷的耳朵,“快点给我清醒过来!”

几分钟后,赖床鬼纳荷终于醒来了,他四下闻了闻,说道,“是出去了。”

于是两只小狮子循着味道向前走,当他们走到湖水附近的时候,却不敢上前了。

“艾尼斯,我敢保证,他去了那里,”纳荷指了指湖的方向,说什么也不肯再往前走了,“他会不会被法里斯给吃了啊……”

艾尼斯看了看不远处幽静的湖,咬扯着嘴边的草,沉下声音,“我去看看。”

“艾尼斯你疯了!”纳荷赶紧拦住他,“你知道预言湖不能接近的!”

艾尼斯壮起胆子,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放心,法里斯不会知道的,他现在还在洞里睡觉呢!”

“可是……”纳荷小心翼翼地左顾右盼着,发现附近没有什么风吹草动的,也咬着牙点头,“我也去。”

这是他们第一次离预言湖这么近,小时候有一回靠近了一次,立刻被妈妈给抓回去,训了好几天。

艾尼斯一边循着味道一边绕着湖边走来走去,纳荷一声高呼,“看!来这儿,我发现了他的衣服!”

艾尼斯立刻飞奔过去,他看到南渠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摆放在一颗光滑的灰色岩石上,上面一层过夜的露水。艾尼斯刚才查看的时候,还发现了大型雄狮的脚印。在狮群里,这样庞大的脚印只能是法里斯的。艾尼斯立刻有了个不好的猜测——他怀疑南渠被法里斯给生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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