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匹马在啃着草。马缰绳耷拉在草上,随着它的移动,马绳拽弯了青草,令青草直直的趴着。马绳似不愿被拖着,死命的拉着草。
青草内心里有着不屈服的使命,它被马绳拉的从底到头,皆面朝下趴了一回。它那不屈的使命是那么的顽强。在它眼里,马绳不过如此,它底部翘起,随着马绳的移动,它的腰又翘起。马绳过去,它又昂起头,似力气用大,来回颤了颤,还如先时那样,头对着蓝天,沐浴着阳光。似一切从未生。
这马念头里也闪过‘跑’这个字。但它跑又能去哪里呢?它被人驯化了,以无多少野性。它跑了会遇到什么,它不知道。遇到狼,遇到虎,遇到毒蛇?
或是遇到野马,那从未在马棚里待过的马,那从未享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待遇,那从未挨过马鞭的马?它担心遇到它们,会被踢破肚皮,肠子流满一地,被嗅到血腥的狼群围住,被嗅到血腥的狗熊追逐,被深林之王骑上背去啃咬自己的喉咙。
马儿想到这些,肚皮在哆嗦,四只脚在哆嗦,喉咙在痒。
它低嘶一声,还是在人类附近好。
马儿逃跑的心思,要小于留下的心思。这与士兵们所想的,恰恰相反。村主未明确表态,不好拿他与马儿的心思比较。
马儿啃着青草,它不会离人过远。他随意的啃着青草,随意的挪着步子。
士兵向这马儿快步走来,一把抓住耷拉在草上的马缰绳,“哎!”他拉着马缰绳,使马脱离啃着的青草。
“嗨走!”士兵嚷着。
“走!走!”士兵拽着马儿往村主那走。
马儿没有太抗拒士兵,跟着士兵走。
马被士兵拉了过来,村主指道:“拴那棵树上。”
那棵树不高,弯弯曲曲得有三丈多,树顶有些枝叶,像蘑菇的伞似的。下面的枝杈皆被人弄了断去,树节还多,一个弯有两个。
这树弯弯曲曲,长得还硬,碗口般粗,树皮丑陋不堪,一道一人多长的裂口,露着灰黑灰黑的木。
这木并不是灰黑的,是露的时间长变了色。它皮里的木,是淡黄色的。
士兵将马拉来,拴在了这可树上。
“这你想跑也跑不了。”马儿被拴在树上,村主朝它说了句。
马儿被拴着,村主不再那么担心它会跑掉。他四处觑眼,说:“坐着,坐等那位小兵,将那几个猎户弄来。弄来,咱看杀马,咱看猎户肢解马的身体。”
三个士兵转着头找坐的地方,皆回道:“是的村主。”
······
那士兵骑马挥鞭,去追四个猎户。
“驾驾!”这马跑起来,风兜着脸吹着衣服。即将出林子,士兵寻那四个猎户。
那四个猎户,仍是那样,肩上、背上、腰上,挂的皆是捕猎用的东西。他们不说话,往西北方向走,绕到村西去,走西门回家。
“驾驾!”马蹄声声,士兵已奔出林子。那四个猎户,远小的身影,在青草上移动。他们的步伐不是那么快,像似行在沙漠之中,不好走而沉闷。
“驾!”士兵高喊一声,挥鞭直追。
“驾啊!”
“驾啊!”
马奔的迅,士兵渐渐远去。
······
猎户手持钢叉二齿叉,身上挂着捕猎用具。他们不说话,走的确实沉闷。马蹄之声渐渐由远至近。那身材瘦高猎户回头瞅眼,见是一比较眼熟的士兵,骑马跟他们一路而来。
这猎户一直沉闷的走着,他心里还有点抑郁。他不知那士兵是来追他们的,认为士兵跟他们一路,要走西门。
这些都是经常一同进林子捕猎的好友,总不说话,再一同捕猎时,便有些尴尬。他道:“后面有个士兵,骑马跟咱一路来了。”
三个猎户好友,也听到马蹄声,只是未回头瞅。他们闻言,先后回头瞅眼。见那士兵熟悉,看了两看,便回过头来继续沉闷的走路。
瘦高猎户见三位好友回头瞅两眼,转回去仍旧走路,不说一个字。他见了,也不说话了,跟着一同沉闷的走路。
“驾!”马蹄声声以近在后头。
马上就要追上几个猎户,士兵以鞭指道:“等一等。”
那四个猎户闻声停下,他们心中犯疑,士兵是在喊他们吗?他们朝士兵看去,那士兵刚好将鞭子收了回去。
士兵收回马鞭喊道:“等一等。”
“驾”猎户停下,士兵将马收了收度。
马蹄声声,不再那么响亮。
“驾”“吁!”来至几个猎户身旁,士兵将马勒住。
那身材瘦高猎户,抬眼看眼士兵,问:“你有什么事?”
士兵将马绳与马鞭握在一起,看眼这猎户,回说:“找你们有事。”士兵坐于马上,并未下来。
“找我们有事?”四个猎户,皆心里嘀咕了句,他们看向马上的士兵,不知士兵找他们何事?那身材瘦高猎户问:“什么事?”
士兵想了下,说:“你们想要马肉不?”
“想要马肉?”四个猎户,本来沉闷的脸,泛出一丝喜来。他们是捕猎的,听到兽肉,畜肉啥的,感觉总会不一般。
四个猎户没太明白,那身材瘦高猎户问:“什么马肉。”
士兵想了下回:“就是那匹夹断了脚的马。”
“夹断了脚的马?”身材瘦高的猎户心说:“那马被村主杀了,分肉了?”他问:“那马让村主杀了?”
其他三个猎户皆看向士兵。
士兵回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