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凌嘉诺挑眉,双手撑着他肩膀笑得很是戏谑,“别的意思是什么意思?”

许易躲开他的眼神,羡慕又失落地道:“那天我叔追着你出去我就看出来了,他从来都是很无所谓的一个人,有时候张小东故意给他找麻烦,他就算知道也不会理,除了衣食起居,偶尔过问下我们的学习,其他的他都是采取的放养措施。”

“我叔对我们都很好,可我却觉得缺了点什么,以前我不知道少了什么,直到那天我看见他追着你出去后,我才知道是少了冲动跟傻劲儿。他那样从容不迫、随时都能掌控一切的人,竟然会傻不拉几跟着出租车狂追,鞋子都差点跑掉了才想起跑回来开车。”

凌嘉诺撇撇嘴,压根儿没把这言论放在心上,笑话,难不成米彦辰追着他跑了一次他就得感动得稀里哗啦啊,又不是女人,哪那么矫情。不过,许易这番剖析倒是让他受用不已,“别跪了,起来吧,一会儿你叔那里我帮你去说。”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那个校长儿子一看就是个小白脸,没勾搭上更好。这事儿你折腾的也差不多了,见好就收吧,一会儿跟你叔认个错,我保管他不敢再拎你上阁楼。”

几滴热泪毫无预兆地砸下,凌嘉诺一口呸掉嘴里的烟,捧起他脑袋皱眉道:“你不是吧你,有那么喜欢他吗?白天不都哭过了吗?还哭啊?”

“吃饭只吃一顿啊。”许易扭开脑袋,泪眼婆娑地抽道:“我没喜欢那混蛋,早就不喜欢了,他在学校不止顾晓春一个女朋友,真他娘够恶心的。我只是,只是……”

白牙揪着嘴不放,太多情绪被堵在喉咙里,许易看着眼前眼睛黑的发亮的凌嘉诺,终于大哭起来。“嘉诺哥,我是不是坏人,心理变态,我不仅对庄羽有那种想法,都瞧不起他了还忍不住天天想看见他,看他跟人做那种事我还传了出去,顾晓春差点就死了,我……”

“哎,我说你倒是别哭啊,你叔回来看见还以为我揍你呢。”见他不是为了那贱男人哭,凌嘉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点别扭,他自己一向都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压根儿没想过在这件事情里面自杀未遂的姑娘,所以还真不知道怎么劝慰。

他被嫉妒鬼火支配的那些日子,跟唐文杰上过床的人,多少都遭受了无妄之灾,或许他也有过像许易此刻这般,诸多内疚、痛苦纠缠在一起心情复杂的时刻,但那也早已在无数次复制的迁怒和伤害中麻木到不仁了。

他没办法再让自己当个好人。

青春年少的时候,少男少女嘛,总会为了某个人、某件事中二那么一次,或者不可避免的混蛋那么一次。他凌嘉诺已经是劣迹斑斑再无改造之望了,可他不想此刻望着他只等他一句话就会放下枷锁获得救赎开始新生活的少年绝望无助,哪怕他并不比米彦辰会教养小孩儿。

“我以前好像看过一本书,上面有段话,原话我不记得了,大概意思是说【在错误的爱情里,我们只能为各自的那一份痛楚买单,谁也代替不了谁。】那女的跟你准暗恋滚床单,这事儿跟你半毛钱关系没有。事情被揭发后,她受不了,要寻死觅活,那也是她有胆儿做,没胆儿担,跟你更是半毛钱关系没有。”

靠!劳资到底在胡言乱语什么啊?

凌嘉诺有点掰不下去,很想蹲地上数蚂蚁去,可看许易不哭不闹了,眼里死寂的灰暗也重新亮了起来,只好硬着头皮继续伤天害理,“要说错,我倒是觉得,你丫的可真没眼光,那小子长得还没我帅呢你看上他啥了?睡个女人都不敢承认的,你还指望他跟你唧唧对唧唧跟一起玩游戏啊?”

“噗……”许易鼻孔里笑出个泡泡,窘得连忙拿拳头去堵。凌嘉诺鼻子更难受了,忍不住也想吹个泡泡出去,他估计他这是要感冒的节奏了,一把抱下许易,翁声道:“我要上去了,你去不去,不去就自个跪树底下去。”

说完也不管许易怎么选择,凌嘉诺捂着鼻子往回走,他得喝点热水,钻被窝里暖着,又想哭又想打喷嚏的滋味实在是太他娘的销魂了。许易靠着乒乓台缓了一会儿,等能直起腿,才咬牙跟了上去,爬楼梯的时候,他气喘着追上凌嘉诺,“嘉诺哥,你能不跟我叔说这事儿吗?”

“嗯”凌嘉诺抽抽鼻子嗯了一声,过了会儿又道:“以后别犯浑了,不值得,你那两个朋友就不错,怕你叔回来揍你,差点没跟着一起回来。”

许易嘿嘿直笑,“那是,我们可是兄弟,还有个周青在家里,他外公病了所以请假了。”

凌嘉诺走路已经有些偏倒了,感觉不像是感冒,跟突发绝症似的,才有点兆头现在已经严重到看东西都重影了。“你叔去买关东煮了,他今儿是大爷,晚饭吃完把剩菜剩饭全倒了,一会儿你吃关东煮吧,我得躺着去了。”

许易听他说话鼻音很重,知道他是受了凉,没跟进房间,而是去厨房烧了热水,等水开后那杯子兑温了能入口才端进房里。“嘉诺哥,我不知道药在哪儿,你先喝点热水吧,喝了舒服。”

“怎么回事儿?”米彦辰一身冷气跨进屋里,他刚进门就听见许易说药,再看裹在被子里只露个脑袋的凌嘉诺,小脸一片通红,鼻尖尤其红,走过去坐下后自然摸了摸他额头,“发烧了,怎么搞的?”

许易很是忐忑,站在一边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凌嘉诺看了他一眼,又去看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蚊子的米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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