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沁沁遇刺的事儿一传到李思初耳朵里,李思初眉头蹙起。
她料想钟沁沁这趟江州之行一点都不简单,否则,凭着她一个官家小姐的身份,谁敢去起歹心?
好在,钟沁沁没事儿。
李思初也以为,钟沁沁能没事儿,一定是楚长昀暗地里派人保护了她,因为楚长昀最擅于攻心计,做事向来滴水不漏。
那么,想害钟沁沁的人到底是谁呢?
官府衙门进行调查,最后得出一个结论:遇上山贼了。
所有人都在为这等山贼唏嘘的时候,李思初只是笑了一下,显然是在敷衍。
回到李家,秋嬷嬷也对此事心有余悸,不断地和李思初唠叨:“钟小姐这事儿当真可怕,一个黄花大闺女,返家路上就遭到了山贼抢劫,幸好是有人救援,不然……小姐,您以后可千万要万事小心,没事儿就别一个人出门。”
李思初表面上应下了,私下里还是一个人扮男装出门。
趁着还没到年初七,她去找了徒弟阿凉。
这几天赌坊也闭馆,阿凉便一个人在院落里发呆,见到李思初过来,他眼睛里才晃过了神色。
“师傅。”
“最近可好?”
“挺好的。”阿凉抿嘴笑,显然是对师傅的到来感到开心,“师傅呢?很忙吗?”
“不忙。”
她带阿凉上街玩。
她穿着男装,蒙着面,小徒弟阿凉紧紧跟在她后面。
街市很热闹,李思初很高兴,在街上买了很多东西,大部分都给了阿凉。
阿凉也开心,素来寡淡的面庞上露出些许笑意。
最后,两人一人一个糖葫芦蹲在街头吃得津津有味。
阿凉频频转头看向李思初,因为李思初蒙了面,吃糖葫芦的时候要用手撩起一部分面纱,于是就显得很奇怪。
李思初却不在意这个,直到吃完手上的糖葫芦,她才站起身来,并用手背偷偷摸了一把嘴角。
在阿凉眼里的她,显得无比活泼有趣。
事实上,前辈子的李思初就是这样子,直到死前,她都是一个不拘小节的汉子似的伪太子。
只是因为上辈子经历了太多痛苦的事,这辈子重生而来,背负血海深仇的她才不得已小心翼翼伪装起了自己。
在阿凉面前的她,才是原本的她。
“还要吃吗?”阿凉站起来问她,因为他看她一直吃的很开心。
“不要了,我们再去吃其他的。”她想带他去酒楼吃一顿丰盛的午餐。
京城有一家云来酒楼,特别高档,李思初上辈子经常带着两个陪读去里面大快朵颐。
今儿个再进去,李思初心里一时是感慨的,但因为阿凉在,她便又露出一个笑容,对小二说来一个包间。
小二很歉意:“不好意思啊这位公子,本店包厢已满,要不就坐我们二楼靠窗的位子吧。”
云来酒店的确是客人很多,楼上楼下,处处都是杯盏交错的声音。
李思初也不为难店小二,让他引到楼上靠窗的位置。
店小二客客气气取来菜单,让他们先点着,然后就去伺候其他客人了。
阿凉第一次进这么高档的酒楼,有些不适应,看着菜单也不点。
“师傅……”他犹豫了很久,终究问:“师傅是谁?”
他猜测过师傅很多种身份,但基本都是富贵人家的公子之类的。
李思初听到他的问题微微一愣,是了,从认识到现在,她好像从没告诉过他她的真实身份。
就连名字,都是假的。
“你想知道吗?”
阿凉抿唇,不答。
他不想问,但特别想知道。
李思初想了想,道:“我家里是为官的。”
阿凉听了眉眼一动,能在京城为官的,必定不是普通人家。
“师傅,很厉害。”
“你不用在意那么多,你是我徒弟,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护着你,你知道吗?”
阿凉犹豫着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楼下传来一阵打闹声。
李思初转头一看,原来是两个人高马大的壮汉和店小二起了争执,壮汉一怒之下砸了桌子。
本来是大过年的,任谁都和和气气的,出来吃饭也就图个喜庆,谁成想竟然有人这般闹事的。
掌柜的出来打圆场,壮汉偏不收手,指着店小二鼻子说要赔偿。
店小二那个冤枉,“小的端过来的菜里头干干净净的,绝对不会有虫子,客官您……”
话还没说完,壮汉一拳头就勾过去了,打得店小二鼻血直流。
周围客人全都嚷嚷起来,指责壮汉的不是。
壮汉便挥舞拳头向这些客人,客人见此人凶悍异常,便纷纷退开了。
掌柜的一看事情不好,想报官,壮汉更来气,忽然说道:“谁敢报官,我们是北蒙人!”
话一落,掌柜的脸色就变了。
北蒙人是外邦友人了,这要报官,八成是自己的不是了。
北蒙人的称呼一出来,四周看客也全都闭嘴了。
谁都知道,大晋外交政策不错,对除了南宁之外的他国人都友好有加,这要惹上了外邦人,可就是自个儿的倒霉了。
楼上,李思初眉头皱了两下,这两个北蒙国人也太嚣张了吧?如果北蒙人都是这种野蛮性子,那她以后嫁过去岂不是受罪?
没等她细思,楼上忽然走出一个人,对着楼下喊道:“壮士且慢。”
那人长得很特殊,灰眸灰发。
李思初眉头再是一皱。
怀光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