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晨一接过来就觉得柔软暖和,那是一个起司猫造型的颈枕,灰色的猫咪拱起身子弯成一个弧形,正好可以圈住脖子。
“这是……干嘛?”萧晨看着手里的卡通色彩浓重的颈枕,有些不敢相信。
“垫着,”司骁骐拽一把方向盘,慢慢地把车开出站,“一路上挺颠的,你垫着点儿,要不该磕脑袋了。”
萧晨惊讶地瞪大眼睛,把这么个东西围在脖子上一路睡回去……那画面连想都不敢想。
司骁骐也不管萧晨什么反应,自顾自地踩下一脚油门,车子加速开起来,他甩甩脑袋示意萧晨赶紧去后面坐下。萧晨抱着那个蠢蠢的起司猫走到后排坐下,心虚地左右瞄一眼,觉得一车人都在看他。
司骁骐透过后视镜,满意地看到萧晨低着头,微微皱着眉、很专注地看着膝盖上的颈枕。
“萧晨,”司骁骐在心里说,“我不管你跟帅哥在一起也好,美女也罢,总之这个‘三儿’我是当定了。”
车到七家桥,萧晨睡得那叫一个香,傻傻的起司猫颈枕虽然没有围在脖子上可也垫在了脑袋和车窗玻璃之间。略长的刘海垂下来扑散在猫的脸上,司骁骐忽然觉得那种感觉应该痒痒的。
他放低了报站的声音,车子转过开发区,循着原路往回返时,萧晨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
“七家桥,七家桥就要到了,下车的乘客请从后门下。”司骁骐扯开嗓门嚷。
萧晨微微皱皱眉,他正挣扎在半梦半醒之间,周公使尽了浑身解数在勾引他,而他的理智告诉他,即便坐过了又能怎样,了不起再拉回起点,反正有司骁骐在。
开车的是司骁骐,这个认知让萧晨非常踏实。于是萧晨挣扎了几秒后果断地屏蔽了司骁骐报站的声音。
司骁骐看着完全没有醒来迹象的萧晨也挺挣扎,他一点儿也不介意再把萧晨拉回起点站,可一想到萧晨那工作量和值班表,心里便颇为不忍,总觉得应该让他回家去好好歇歇。几秒钟后,司骁骐果断地拿起话筒:“萧大夫,萧大夫该下车了。”
萧晨皱皱眉,朦胧间似乎听到有人叫他,是来急诊了吗?120转运的?
“萧晨!下车了!”司骁骐不得不放开喉咙喊了一声。
瞬间,萧晨想被针扎了一样弹坐了起来,笔管条直的,那个颈枕顺着车玻璃滑落到他腿上。车厢里本来人就不多,很快大家的目光都投注到了他的身上。
萧晨渐渐地红了脸,有种上数学课睡觉忽然被老师叫起来上黑板解三角函数的尴尬,紧跟着升腾起来的是一种恼怒,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
萧晨噌地站起身来,抿紧嘴角站在后门处等待开门,那只起司猫颈枕孤零零地躺在座位上。
“哎,小伙子,”一个大妈嚷道,“你的脖套忘拿了。”
脖……脖套是什么鬼!萧晨咬牙切齿地想,但是脸上却堆出温和的笑,扬声说:“谢谢,差点儿忘了,那是我女儿的礼物。”
司骁骐一脚刹车跺下去,萧晨稳稳地拽着扶手一动不动。
***
萧晨和那个起司猫的颈枕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一个晚上,等到躺进被窝后他终于给司骁骐发了条短信:“休息时给我回个电话。”
两秒钟之后手机铃声响了,萧晨迟疑地接起电话:“你没开车?”
“正好休息,你看,咱俩多默契。”司骁骐沉沉的声音传过来。
萧晨在柔软的大枕头里打个滚儿,舒舒服服躺平,脚底下踹着那个颈枕觉得还挺舒服的。
“你上次就说有件事儿要跟我说,到底说不说。”
“说!”司骁骐顿一下,“你明天夜班吧,我明天下了末班车去你们医院找你,这事儿得当面说。”
“行吧,明天你到了给我打电话。”
“行,”司骁骐紧跟着说,“你明天几点出门?我大概三点半回路过七家桥,能赶上么?”
“能,”萧晨想,不过就是早大半个小时到医院么,没关系,正好可以在科里转转。
挂断电话后,萧晨把半张脸埋进枕头里,耳朵里、心里满是司骁骐低沉的说话声,居然很快便睡着了。
不过人算不如天算,第二天下午萧晨接到一个电话,开着他那辆落了一层灰的锋范就冲回了安海医院,他只来得及给司骁骐发了条短信就被拖进了手术室。
凌晨时分,司骁骐晃悠到医院急诊后竟然没有找到萧晨,手机也一直没有人接听。护士台的护士告诉他,萧大夫从下午开始就参与到一起大型交通事故的抢救工作中,现在还没有回诊室。
“您姓司是吧,”小护士对司骁骐说,“萧大夫留言说如果您来医院找他,就让您先回去,他今天可能没空。”
司骁骐觉得很失望,但是更多的是一种担忧,怪不得他总是那么困,这种工作强度怎么受得了?
他道了谢离开医院,在回去的路上想,以后再也不叫醒他了。
我再也不叫醒你
☆、第十一章
萧晨其实十二点多就回到了急诊楼,不过他实在太累了,别说偷空给司骁骐打个电话了,他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不过也好,他自嘲着,至少省下了跑厕所的时间。等他回到急诊楼时,一下子就瘫在值班室动弹不得。他估算着司骁骐该来了,估算着他应该绕着急诊室找了自己两圈了,估算着值班护士应该把自己的话带到了……但就是没办法爬起来,也没有那个心力去面对他。
先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