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寒:“……”
方易看着他。叶寒内心挣扎了半天,方易的安全问题还是压倒了一切,他很快败下阵:“好……去。”
方易瞬间get到了一个让叶寒听话的方法:把事情往自己身上牵扯,叶寒不会不答应。
短暂的小愉悦之后他想起叶寒说的话,“不是可有可无的别人”,不由自主地想笑,忙拿起桌上的零食放进口里,掩饰脸部表情。
早上七点就到医院排队挂号,纵使这样,领到的号也排到了50以外。方易和叶寒干脆在门诊楼和住院楼之间的广场上发呆。
“你挂外科?”叶寒看着单子,“你不是复查脑袋的状况吗?挂什么外科?”
他满腹狐疑。
“先挂外科,检查骨头的状况。我可是断过手脚的。外科再开个单子去拍片,很快的。”方易乱扯一通,他心想你连挂号的流程都不懂,怎么可能识破。
叶寒果然信了。
广场上三三两两坐着许多人。叶寒跟他讨论了一会早餐吃的鱼蛋面和昨天吃的牛排粉哪一个更划算,说着说着开始打呵欠。
方易趁他精神不太好,问了个问题:“为什么我撞死了个人但什么责任都不用负?”
叶寒的呵欠顿在半途。他坐直了身子,直视前方。
等了半天都没有回应,方易才明白这人在装作没听到自己的话。
“告诉我吧,叶寒。”方易带了点恳求的意味对他说话,“詹羽说可以问你和废柴,我只能跟你沟通。”
叶寒起身站着,姿态很僵硬。方易知道他在思考,忙保持着安静。叶寒走了几步,回头看他。清早七八点的日光照在两人身上,方易坐在一棵柳树下,青葱的叶片在风里阳光里缓慢摇荡。他看着叶寒的眼神是完全信任的。
过了很久之后,叶寒想起这一天还是觉得很奇妙。他是被方易的眼神打动的。这个人毫无保留地信任着自己:他在那一刻意识到,能遇到这样的人是普天下大多数人求而不得的运气。
他习惯一个人行走和干活,所见的大都是恐惧和畏葸的眼神。他在这里只信任方易——叶寒心想,彼此彼此,方易也只信任自己。
他坐回方易身边。
“我的父母亲都是灭灵师,叶氏一脉是沿承灭灵师血脉的家族,我父母亲是远房的表兄妹。以保持家族血统纯正性为名所生下来的我,很遗憾,缺少了对灭灵师来说最重要的能力,鉴别恶灵。”叶寒说,“除此之外,我的身体不能自行排出毒素。以前还可以通过调养和休息来让毒素稀释或化解,现在越来越难了。”
因为灭灵师行踪不定,从小叶寒就被父亲扔在家里,让家中的老人抚养。长到了一定年纪,他被送进山里,在一个叫老鬼的人手里学活命和剿灵的技术。
“老鬼是个护林人,一直在山里生活。和我一样的孩子有好几个,被他折磨了十年还能撑下来的,不多。他挺厉害的,年轻的时候也是灭灵师,后来出了些事,他就再也不干这事情了。”
“你每次说回去拿东西,就是去老鬼那里么?”
叶寒点点头。
“这狗牙也是从他那里买来的。抢钱啊完全就是,*裸地抢钱。他有自己的渠道,我们剿灵获得的东西,比如上次在你老家里得到的那些装着詹羽恶灵的小瓶子,我也都卖给了他。他有自己的用途,我们不问,也不关心。总之干完活回去,他能给我钱,就行了。”
方易咧嘴笑了笑。因为叶寒也冲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