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离世的时候是非常安祥,仿佛像完成了最大的任务,没有任何遗憾。
其实,季雨是很想撑着从手术室出来,她很想陪着白铭和两个女儿一起成长,想一家人开开心心的生活在一起。
可她实在撑不住,她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更是睁不开眼睛。
于是,手术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她闭上的眼睛再也没有睁开,那仅有一点点的呼吸也彻底终止。
白铭得知季雨抢救无效过世,他一夜之间,满头的头发愁白了,他甚至没有去抱梁友友,一连好几天守在季雨身边,静静的陪她说话。
季雨刚刚离开人世的那几天,白铭把他这辈子所有要说的话全都说完了。
他的心跟着季雨走了,若不是白瑜在旁边骂他,让他对两个女儿负责,白铭就随季雨去了。
每每想起季雨在助产室的煎熬,白铭就在后悔,心想,他们当时如果不生二胎,那该多好,季雨也会一直陪在他身边。
白铭浑浑噩噩过了大半个月,他被白瑜狠狠揍了一顿,这才从冷藏室离开,无精打采的开始他的新身活。
苏黎听着她亲生母亲因为生产死在手术台,哽咽了,心里难受的要命,一口气堵在心口,没办法上来,喉咙酸酸,这种难受的感觉快要窒息,心里像打翻五味瓶,不知道该如何接白铭的话。
最后,苏黎的眼泪止不住了,“唰唰唰”往外落,甚至没有发觉,白铭此时此刻说了那么多,还没提起她和梁友友离开的白家的事情。
苏黎越哭越难受,难受的一阵阵抽蓄。
她想镇定,想要冷静,就是没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就是哭的很厉害。
苏黎想妈妈了,想看看为了生她和梁友友把性命丢掉母亲,她想看看她是什么人,想了解她,了解的很多很多。
后来,苏黎的情绪压根没法控制,哭的浑身颤抖,心想,如果季雨还活着那该多好。
即便是她和白铭故意把她和梁友友抛弃的,那也没有关系,只要她好好的活着就好。
白铭见苏黎哭的身体颤抖,他吞了口唾沫,眼圈红了。
每次想起季雨,想起她为自己生孩子丢了性命,白铭的心情就很压抑,他内疚了一辈子。
白铭从兜里掏出手帕递给苏黎:“友友,要不你今天先恢复一下情绪,我们明天再接着聊,好吗?”
苏黎接过白铭递给她的手帕,用力擦着眼泪,颤着声音说:“不用了,我要今天听。”
这会儿,苏黎只想了解更多关于母亲的事情,哪愿意回去,恨不得和白铭在这里长聊三天三夜,就只听季雨的事情。
白铭见苏黎执意要听接下来的故事,他点点头,酝酿了好久的情绪,才再次开口说话。
面对苏黎提起季雨,白铭心里更难受。
他对眼前的梁友友是有愧疚的,她生出来的那一刻,到她从白家离开的那一天,白铭一次没有抱过她。
如今再次回想,觉得挺对不住小女儿。
白铭万万不会想到,眼前的女儿,身体是小女儿,灵魂却是大女儿。
他说:“友友,我在白家陵园修建了一座地下冷藏室,你母亲的遗体一直存放在那里,她还是和当年一样的美好。”
“如果你愿意,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可以带你去见她。”
白铭不舍得把季雨的遗体埋葬在黄土里,更舍不得把她一把火烧成灰,所以一直完好无缺的保存到现在,她还是和当年一样漂亮。
每当他们的结婚纪念日,订婚纪念日,交往纪念日,以及彼此的生日,和其它种种节日,或者孤单的时候,白铭都会去地下陵园守着季雨,陪她聊天说话,一坐就是一整夜。
有时候,他还会在地下陵园坐上两三天,只要紧握着季雨的手,她就心满意足。
自从季雨去世之后,白铭一年有四分之一,或者三分之一时间是在地下陵园度过,22年了,年年如此,他从未忘记过季雨,只是每次向季雨提起他们的两个孩子,白铭就很无力,是他没有把她们照顾好。
苏黎听闻白铭修建了一座地下冷藏陵墓,把她母亲的遗体一直存放到现在,苏黎震惊了,惊的眼泪戛然而止,没想到白铭是如此深情的人。
22年如一日待她已过世的母亲,到现在没有再娶,也没有半丁儿绯闻。
苏黎咬着下唇瓣,身体还是颤抖。
一时之间,她好像回到了过去,回到22年前,好像亲眼看到了白铭和季雨的爱情。
白铭爱季雨那么深,他肯定不会把她和梁友友丢掉,肯定另有隐情。
如此情深的男人,又怎会抛弃与爱人的结晶?
这一刻,苏黎觉得母亲命运悲惨的同时,又是幸运的,至少她遇到了这辈子最爱她的男人。
这份感情,在如今的社会是不可多得的。
苏黎深吸一口气,直勾勾盯着白铭,觉得眼前的男人有些可怜,最爱的女人不在,他还把他们的孩子弄丢了。
于是,她平静了片刻情绪,心平气和的问:“那你当年是怎样把我和我姐搞丢的?”
苏黎听完白铭和季雨的故事,不再用抛弃这个词形容父女三人的关系,而是用搞丢,氛围就融合多了。
白铭听到搞丢两字,有些尴尬,无论当年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他的的确确没守住他和季雨的孩子,让岳母有机可乘。
因此,白铭略带不好意的解释:“当年,你妈去世之后,你外婆一直在怪我,说我是想要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