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三呵呵两声:“看来就老爷我长得寒碜了。”
在白虎眼里自然是如此,在云臻眼里秦三一脸邪气当然是不好看的,於是两人都没有作声,各自低头摆弄花朵,一个喜气洋洋,一个满腹心事。
秦三脸上的笑险些挂不住,他眼珠转了转对云臻道:“夫人,待会儿要是碰见乡民,怕是要将你这漂亮丫鬟当妖怪打死的。”
“我给他施个障眼法就好。”
“这等小事还是让我代劳吧。”秦三飞快在白虎脸上重重一拍,白虎痛得嗷地一声丢了花束捂住脸。
“你欺负他算什麽本事?!”云臻愤怒地瞪一眼秦三,捧著白虎的脸著急地问:“他打伤你哪儿了?”
白虎慢慢松开手,露出一对耷拉著的三角眼,红彤彤的蒜头鼻,干瘪苍白的嘴唇,脸颊如同风干的茄子又黑又皱:“鼻子好痛,唔……主人摸摸。”
“嗯,这副模样跟小畜生的白发倒是般配。”秦三捏著下巴道。
云臻倒不嫌弃白虎现在的模样,轻轻捏了捏白虎的蒜头鼻:“骨头没事,过一会儿就好了。”
“主人,我现在是什麽样子,还漂不漂亮?”白虎的三角眼里闪著期待的光。
云臻模模糊糊地“嗯”了一声,引得秦三发出一声嗤笑。
之後又行了几刻锺,一行三人终於到了山脚,进入了善水县内。善水县此刻正是赏花的好时节,街道上车水马龙,挎著花篮的小姑娘用甜甜的声音叫卖著,卖泥人、糖葫芦、香包等各类小东西的商贩也卖力吆喝著。
云臻已多年未入世,见此情景心中生出几分怀念。秦三笑道:“怎麽,为夫选的地方还不错吧?”
白虎第一次见到这麽多人、这麽多稀奇玩意,一双小三角眼看得发直,脚步被一家布偶摊子吸引了过去。他指著一个憨头憨脑的布老虎惊奇道:“红的!”
铺子主人嫌恶地瞟一眼这个一脸痴呆相的老人,又不好意思让他走开,只有不理他专心招呼别的客人。
白虎站了半天也没人理会,只得转身去找云臻:“主人,我想要那个。”
云臻为难地摸了摸白虎的头,他身上没有银两,也不能用障眼法去骗人。
白虎看出了云臻的为难,连忙改口道:“我不要了。”
秦三叹了口气:“没想到你们主仆二人生活如此拮据。”他从袖子里摸出一小锭银子递给白虎,“小畜生,这次老爷给你买了,以後你要乖乖听老爷的话知道麽。”
白虎并不接过,只是不服气地瞪大眼睛,硬是将一对三角眼给撑圆了。
秦三无言地挑高了一边眉毛,云臻连忙接过银子塞进白虎手中。
“不说一句谢谢老爷吗?”
白虎看了看云臻的眼色,吞吞吐吐扭扭捏捏地憋出了一句:“谢……谢,谢老爷。”
秦三又叹了口气:“老爷我又不姓谢。”
云臻用力扯一把秦三的袖子:“你不要总是捉弄他。”
秦三一脸无辜:“冤枉啊,夫人。”
正在秦三喊冤叫屈时,一个卖花小姑娘来到了秦三身边拉了拉他的衣摆,扬起的小脸上一派老成:“三太子。”
秦三收起了脸上的不正经,低下头问:“如何?”
“请三太子随我来。”小姑娘挎著花篮没入人群。
秦三对著云臻抱歉地笑了笑:“为夫要离开一会儿了,夫人先随便逛逛吧。”他转头吩咐白虎道:“小畜生,看好夫人,要是老爷回来时找不到夫人了,你那一身皮毛可要变成我的坐垫了。”他对著云臻飞了个媚眼:“夫人,等我回来。”又潇洒地挥了挥手,跟著卖花小姑娘离开了。
等到秦三的背影完全看不见,云臻对著白虎摊开手掌,掌心一枚大大的银元宝闪闪发亮,“我从秦三身上拿的,你还想要什麽?”
白虎高兴地将自己手中的小银锭子也放到云臻掌中:“主人买的我都要。”
云臻微笑著摇了摇头:“真是老虎大开口。”
最後云臻给白虎买了一只拳头大小的红色布老虎,一只白漆梨木兔雕,二斤糖炒栗子,一串糖葫芦,半斤松子,一对泥人,一个香囊,还有一个用来装这些东西的水纹大布袋。
白虎将沈甸甸的布袋挂在胸前,脸上是全然的幸福与满足:“主人对我真好!”
云臻心中愈发觉得亏欠,口中道:“你倒是个记吃不记打的。”
这话激起了白虎的伤心回忆,他恳求地看著云臻:“主人,那个秦三很坏,我们不要他了,赶快回行云洞去吧。”
云臻将他拉到一处僻静小巷,打开天眼四面望了望确定秦三不在周围,低声说:“对,他是非常坏,不过我们现在还不能回去。”
“为什麽?”
“他虽然坏,但确实厉害。我们现在走肯定会被他捉回来,然後就再也走不掉了。”
白虎一脸紧张:“那怎麽办?”
“我们得想办法擒住他。”云臻从白虎胸前袋子里取出香囊,将里面的香料倒在地上,放了一颗珠果进去,封好袋口後在掌心使劲一捏,香囊内的珠果便成了粉末。“如果我对你发出信号,你便即刻来助我,或者帮我制住他,或者分散他的注意。如果秦三身上有伤口,你便将这粉末往他伤口上撒。”
白虎表情凝重地收好香囊:“我知道了。”
云臻想了想又道:“因为秦三脾气太坏,在我们擒住他之前,你尽量顺著他,不要惹怒他,我不想你受伤。”
明白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