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君缓缓递出一只手,掐住我的脖子。
“昨夜过得可好?他碰你的时候你是不是也像在我面前那般淫|荡?”
我被他掐得说不出话来,只好奋力摇头。
龙君送开手指,挑眉道:“他没碰你?”
“墨宵不胜酒力,只喝了一杯就醉倒了,醒来时衣裳分毫不乱,没有被人动过。”
“最好是这样。”龙君冷冷道,“怪不得之前你不畏惧龙气,原来是因为怀了龙种。”
我一想果然如此,龙君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确信我腹中怀的是他的骨肉。
龙君又道:“等这孩子诞生,天下就再也没有鳞羽之分,凤儿也没有理由离开这里了。”
我明知危险,却还是忍不住问:“凤君想要离开吗?”
“他走不了。归云城没了城墙,他要是走了,我就派一支铁骑将归云城一把火烧成灰烬!”
我知道鳞族当年提出拆除归云城的城墙是为了防范羽族复兴,却没想到龙君竟会视两百万人的性命为无物,只为牵制凤君就可以下令屠城。
“我走了。小东西,你好好养胎,千万不要做出什么自讨苦吃的事来。”
“墨宵不敢。恕墨宵行动不便,无法恭送龙君。”
我望着龙君的背影消失,不禁松了口气。
太好了,果然如我所料,龙君想要这个孩子。有了他的保护,这孩子活下来的机会就大了许多。至少在孩子降生之前,龙君不会杀我。
13
景阳宫比我原先住的地方大了两倍有余,这还是在左右偏殿没有整理出来之前。屋子里头虽然很快收拾一新,外头的草木破败却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弄好的,只好从御花园里搬来一些奇花异草当做点缀。
我坐在软榻上看宫女太监里里外外地忙碌,心思早已飘的远了。
再过一两天,我有孕的消息怕是就要传开,也不知毕方他们会怎样看待我。我向来不跟他们在一条道上,我估计毕方大概会想个法子对此加以利用。龙渊城里的九位王爷,还有鳞族那些皇亲贵戚,他们知道之后恐怕都会想除我而后快吧?毕竟在他们眼中,将来我的孩子很可能会夺去他们的权柄。
龙君是目前唯一能庇护我的人。他未必真的相信我,只是因为需要这个孩子来淡化鳞羽两族之间的矛盾,所以才不得不保护我。
这一步棋走得对了,不知接下来这几个月时间我能不能顺利挺过来。
正思索着,忽听耳边响起一阵喧哗——
“凤君驾到!”
我抬起头,吃惊地望向景阳宫宫门口的方向。
凤……凤君?
他怎么来了?
我愣愣地看着凤君走到屋外。凤君身上的衣裳比那天在望日台上华美得多,他走过之处连百花都不敢抬头。因为佩戴着龙珠的关系,鳞族的人也不敢靠他太近。
“小鸦,听说你有喜了,我特地来看看你。不请我进去吗?”
我惊得差点想从软榻上滚下来给凤君行礼,凤君见了不由发出一声轻笑。
“别忙了,我坐在你身边就好。”
我慌忙让宫女把软榻的另一边收拾出来,又摆了许多糕点零嘴出来。我这辈子都没想过能和凤君坐在一起说话,一颗心砰砰地跳着,手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才好。
凤君拈起一小块核桃糕,笑道:“原来小鸦喜欢吃这个吗?”
“还、还好。”我觉得自己的脸烫得要命。
“不坐近一点吗?难得你能靠近我。”
我和凤君之间就隔着一张小几,再靠过去都能感觉到他的气息。我小心翼翼地往凤君的方向挪了挪。我看着他的脸,心里有千般话语要对他说,张了张嘴却半句都说不出来。
凤君身后跟着的人,还有景阳宫里的人,他们全都是龙君的耳目,我根本没办法当着他们的面和凤君说话。倒是凤君,倒好似早已习惯了被人监视,一举一动都自然之极,完全不在意周围的目光。
凤君的眉心有一道柳叶形的红痕。我知道那是涅盘留下的痕迹,下一次他涅盘的时候真阳元火便会从这里喷出,将旧的身躯烧成灰烬,然后重获新生。历代凤君都长得一模一样,却没有上一世的记忆。
我呆呆地看着凤君。
也不知这一世他几时才会涅盘,涅盘之后他大概就不会再记得我了吧?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我一惊,用力摇头。
“那你怎么总看着我?我都忘了问,小鸦是哪里人,家中还有什么人吗?”
我赶忙答道:“我是孤儿,无父无母,生在归云城中。”
凤君一怔,温声道:“那你从前一定吃了不少苦。”
我摇头:“也还好。小时候别的孩子都厌恶鸦族,拳打脚踢是少不了的。有一回他们逼我吞下火石,险些把嗓子烧哑,幸好被一个路过的好心人救下。我跟他学了一阵药理,后来就独自居住在归云城外的玉露山上,靠着采药卖药为生。”
凤君皱了皱眉,他皱眉的样子好看得要命,我又有些看得呆了。
“……真是……”
“啊?什么?”看到凤君的嘴唇翕动,我才发现他在跟我讲话,不由懊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