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勾了勾唇角,神色有些促狭,道:“姑娘闹市驾车飞驰,差点伤及无辜,是不是该向这个孩子道歉?”
少女漂亮的大眼睛如一泓清水,冷冷看了程墨一息,转身上了马车,在侍卫们众星捧月般地拱吻肜渭)
公主还没有这样的气势排场呢。
程墨摸摸鼻子,正要去哄孩子,围观人群中跑出一个妇人,向他行礼道谢,把孩子搂在怀里。
“不知那位姑娘什么来头?”程墨摆了摆手,表示不用客气,随即问起刚才的少女。她在这里时,围观的人很多,可没有一人敢出头,妇人也不敢过来。
妇人的脸立即白了,压低声音道:“恩公不知道么?那位,就是大将军家的千金。”
大将军霍光,是武帝驾崩前指定的四位顾命大臣之一,现在权倾朝野的权臣。昭帝尚年幼,政事由霍光说了算。他虽然没有皇帝之名,却有皇帝之实。这位少女,便是霍光的yòu_nǚ霍书涵了。霍光的继室霍显怀她时曾梦见一轮明月扑入怀里,生下她后,请术士为她相命,术士说她命格贵不可言。因此,霍光夫妻对她宠爱非常。
既然是她,自有不把天下人放在眼里的资格。
程墨重活一回,决定好好享受人生,自不会在意霍书涵的所作所为,待妇人说完,向她道了谢,继续逛了下去,到天晚才回小院。
第二天一早,程墨又继续出门。昨天往东边逛,今天走的是西面。长安是都城,热闹无比自不用说,他一边走一边欣赏这里的风土人情古建筑,自得自乐。
临近中午,程墨正想找一家酒楼歇一歇脚,吃点东西再逛,不远处传来悠扬的钟声,无数人朝钟响处涌去。
程墨拉住一个青年一问,才知开市了,大家赶着去市上买东西呢。这里的集市每天午时开市,未时闭市,每天开市两个时辰,也就是四个小时。百姓们有什么需要购买的,只能在这段时间采购。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那就去集市看看吧。程墨随人群往前走,不久看到一座高大的建筑,高高的门楣上两个大字:西市。
程墨随人群走进去,只见一排排的商铺,有卖衣服首饰的,也有卖文房四宝刀剑的,还有卖粮食农具的。可以说,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买不到。
他正一间间店铺逛过去,前面一家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的店铺,人群发一声喊,飞快退后,一下子把通道占满了。一声大喝如炸雷般响起:“****!你爷爷拳头无眼,被打死是你活该,可别怪你爷爷。”
前世程墨一直忙于工作,哪有时间看这种热闹?这时有时间又有闲心,趁着众人避开,便挤了进去。
这是一间一百多平方的布店,店中一个膀大腰圆的大汉杀气腾腾,一只粗粗的食指直指到一个十五六岁少女的鼻尖上。少女长相清秀,皮肤白哲,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含了一泡眼泪,粉嫩嫩的小嘴哆嗦着,要哭又不敢哭的样子,越发楚楚动人。
大汉身边还有一个长相一般的女子,睥睨间得意洋洋。
程墨问围观党:“怎么啦?”
围观党道:“那位娘子说小娘子撞了她,非要讨个说法。”
店面虽然宽敞,但人很多,磕磕碰碰在所难免,可没见有人拿出钵大的拳头。迫于大汉拳头的压力,围观党不敢说得太明白,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程墨秒懂,这是古代版的碰瓷。
“这位兄台,”程墨一开口,人群唰的闪开,远离他身边。他举步从容走进店里,道:“我们堂堂男子汉,如何能对一个弱女子动拳脚?有什么事说来听听,我给你们做个和事佬。如何?”
大汉看他只有十七八岁,瘦高瘦的小身板,只怕自己一拳就把他打趴下了,不屑道:“你?一边儿去,别碍大爷的事。”
程墨笑眯眯道:“我是比你帅,你眼红无可厚非,可不能说我碍事。”
前世,他大学时已是柔道九段,后来忙于创立商业帝国,没有再练,但身手还在,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单薄。
围观党们听程墨自夸,虽然是实话,可也没人这么自吹自擂的,便有人莞尔,有人笑出声,紧张的气氛变得轻快起来。也有人好心出声提醒:“小郎君,这人不好惹,快回来。”
大汉听到笑声,在女子面前下不来台,更是气恼,呼的一拳便朝程墨挥去。
少女一声惊呼,抢上就要拦在程墨身前,却见程墨踏上一步,握住大汉粗壮的手腕,用力一扭,大汉如杀猪般痛呼:“杀人了!杀人了!”
“无耻!”围观党们纷纷指责。
程墨依然笑眯眯的,道:“可听我调解?”
大汉不知调解是什么意思,可他现在只求程墨松开手,无论程墨说什么都答应,一迭声道:“听听听!”
程墨松开手腕的同时把他甩开,对少女道:“姑娘请把刚才发生的事说一遍。”
少女被大汉盯上,苦于无法脱身,程墨现身,又担心牵连他,担心得要命。见他一招制住大汉,如被雨洗过的大眼睛睁得大大的,又是感激又是欢喜,向程墨行礼道:“我姓赵,小名雨菲,原想剪几尺布料做件春衫为娘亲贺寿,没想到她欺人太甚。”她手指大汉身边的女子,道:“先是说她看上那匹布,不许我买,接着又说我摸了她。”
说到后来,她又是气愤又是害羞,一张脸红如云霞。
女子瞪了赵雨菲一眼,道:“你就摸了,怎么着?”
这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