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守卫疑惑地对视一眼,这人怎的说走就走?而无端端被瞪了一下的唐县丞此时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觉得自己无辜得很。
拐过一道弯,盛仙单脚跳着努力追上兰寻剑:“亲爱的等等我!哎哟哎哟……”
兰寻剑终于回头赏了他一道目光:“你怎在此?”
盛仙一边追一边呼哧呼哧喘着气道:“我,我听说你失踪了……就、就……对了,亲爱的你、你伤着哪了?让我看看……”
兰寻剑微微蹙眉,道:“无碍。”说着放慢了脚步。
“哎呀亲爱的让我看看嘛……”盛仙上下打量兰寻剑,并没见伤处,便道,“莫非伤在后背?要不然……”说着,不安分的爪子就开始往前面人身上探。
兰寻剑偏头看他一眼,轻巧躲开了那只手,并往前快走了两步。
这一下落空,盛仙身体顿时重心不稳,结结实实扑到了地上,一时间尘土飞扬。
盛仙翻了个白眼,装晕。
兰寻剑停住脚步,转过身来,扫视一圈,果断转回去继续往前走。
盛仙忙不迭地爬起来:“亲爱的你偶尔也有点情调好不好啊……”
这回兰寻剑再没放慢脚步,盛仙追到家门口时早已上气不接下气,一边喘一边继续追,直接追到了人家屋里。
兰寻剑端端坐在褐漆雕花木桌前,正好整以暇地啜饮新沏热茶。
盛仙喘匀了气,跳进来顺手关了门,嘿嘿一笑:“亲爱的你在等我啊?”
面对如此厚脸皮之人,也亏得兰捕头面色还岿然不动,淡然道:“你想多了。”
盛仙傻笑一阵,道:“亲爱的你还是这么害羞。”
兰寻剑喝茶。
盛仙早已老实不客气地坐到他对面,问道:“五缺说你失踪,真有此事?”
兰寻剑慢慢放下杯,轻描淡写道:“探案难免中计。”
“那就是真的了,是何方神圣敢对你下手?”盛仙愤慨。
兰寻剑摇摇头:“我不过一个官府衙役,怎来这一说?”
“十里八乡谁不知你兰捕头的威名,有你罩着,在我们这小县城里,哪有人敢轻举妄动?这来人必然是远道而来。”
兰寻剑听闻,微微一笑:“你言重了。然,今日这伙,确然并非本地人。”
盛仙看见他笑,难得地没脑袋当机,只面色凝重道:“是什么来头?”
“不知。”兰寻剑叹口气,道,“我们只擒住一人,回到衙门刚取下他口中布条,人便咬舌自尽了。”
盛仙听得此言一愣。
“不过,交手那些人功夫诡异,恐怕并非中土之人。”兰寻剑又道。
“疆外人士,来中原的不少,来我们这种小地方的……还真没见过。”
“故此,其中必大有玄机。”
“那你又是怎么被卷进去的?这次又是什么案子?”
兰寻剑微微转手,取出一块光华流转的玉玺来,这玺在他修长指间显得格外小巧精致,隐隐透明之中流露朱褐色光辉,螭虎钮,上雕玲珑玉龙,周边花纹繁复,一看便造价不菲。翻转过来,之间那上面行书刻着“涧外青山”四字。
盛仙倒吸一口冷气:“我的乖乖,这!”
兰寻剑看他神色,轻笑出声:“莫要误会了,这可并非皇家之物。”
盛仙不可置信地摇摇头:“玉玺向来是皇家的东西,怎会出现在此?不过……要说这东西,确实有些奇怪,不像是皇家的规格,雕刻也未按传统的来,而且这上面刻字……”
兰寻剑此时也面有惑色,道:“按理,这字确乎不该是如此。”
捕头大人不知想到了什么,一时间陷入了沉思,整个屋子都安静下来。
等他回神的时候,就见盛仙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饶是我们兰捕头这么淡定如斯的人,也禁不住打了个寒战:“作甚?”
殊不知盛仙他老人家老早把什么玉玺什么疆外人士抛到外太空去了,只道:“亲爱的,快让我看看你伤到哪了嘛。”
兰寻剑双眉一蹙:“没甚么要紧,大可不必。”
盛仙坚持不懈地往这边蹭:“别害羞嘛,咱俩什么关系,让我看一下又不会怎样……”
兰寻剑往后挪了半寸:“我还未说这玉玺来历,你又发哪门子神经!”
盛仙一双手早不知好歹地爬上对方衣领:“管他的玉玺,我要先看看我娘子伤到哪了……”
兰寻剑双眸危险地眯起:“谁是你娘子!”
哐的一声响,盛仙被毫不客气地扔出门外,跌了个四脚朝天,一时间周围是尘土飞扬不见君,街衢喧嚣走车马。
兰捕头这厢则半秒都没停,又是一掌空推出直接把门狠狠关上。
“哎哟哎哟……”盛仙呲牙咧嘴地站起来,吃痛地扶着腰,一边瘸着往自己房间方向走一边嘟囔着,“怎么回事,娘子最近特别害羞啊……”
——所以说这位爷,您思考问题的方式真奇特。
一步一挪回到房门口,就见一个胖墩墩身影立在一旁,盛仙被吓得差点没再跌一跤,把剩下没碎的那点骨头都碎了。
“五缺!大晚上的立这儿干嘛!”他没好气道。
“少爷,”五缺怯怯开口,“我怕你回来没药喝,给你剩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