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星北流毕竟母子一场,听说他受伤了也是十分惦念的,所以我想,让我这府里的一位医官跟着长光去一趟,先行照料着,免得伤势恶化了。”
这样说着的时候,她微微垂下眼睑,遮住眼中的厌恶情绪。
主母也听说了一些最近皇城里的那些传闻,她并没有感到有什么有趣的,只觉得这是在玷污星北府的名声。只要星北流还姓星北一天,他做的事必然与星北府关联。
两名男子之间这般事情,还传得整个皇城都知道了,不知道那些贵族要在背地里如何笑话星北府。
真是令人厌恶。
威正帝点着头笑道:“你有心了,朕还没有考虑到这一层。届时便将人送到长光府上去吧,跟着他一同前去。”
“今天先这样吧,我先告辞了。”
主母行过礼后,起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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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这是您要的东西。”
寒千将属卫们探查到的内容给星北流呈了上来,顺便端来了补药。
“唔。”
星北流将信封拿了起来,拆开来随手翻了翻,忽然想起了什么:“这几天,那两位姑娘怎么样了?”
寒千抿着唇偷笑,看来星北流还是挺关心别人的,不,应该是更加关心那位宛扶姑娘。
于是她挑着重点讲:“两位姑娘平时就在自己的院子,做做针线活什么的。只不过,宛扶姑娘似乎更喜欢出门,我便让人陪着她出门逛了逛。哦,对了,昨日路过阿挽姑娘的浮光夜屋时,她停下来问了问那地方的名字。”
还有这回事?星北流似乎顿了一下,然后继续看着手中那些写满内容的纸。
“他很美,对吗?”
这句话有些突兀,寒千被问得一愣,摸不着头脑点点头:“是的,宛扶姑娘很美。”
“我有些在意一些事情……他的名字里有一个‘宛’字,我在想他和那个人的关系……”星北流沉思着,自言自语着。
寒千听不太懂星北流在说什么,呆呆地跟着点头。
“罢了,可能是我想多了。”星北流叹了声气,微微摇头,“总是想那么多,也叫人烦恼。”
这话寒千总算听得懂了,连忙跟着接话:“是啊,大人,要是一直都忧心忡忡,会老得更加快,小心您的意中人嫌弃您。”
星北流虽然性格淡漠,但平日里宽以待人,与正事不相干的时候,对下人们也是十分随和的。
所以寒千才敢偶尔开几句玩笑,虽然星北流总也不笑,不过能够让他舒心。
意中人?
星北流转头,似乎在下意识寻找铜镜。不过书房里没有,他又收回了目光。
会更加显老吗?
他早过了及冠之年,主母是不会为他张罗婚事的,后来出了事,婚事更是一拖再拖,一直到现在,同龄人只怕早已妻妾成群,儿女遍地。
而他身边一直只有长光,他比长光大七岁,璃狼的寿命会比人类长一些,若是还要再显老,以后那看着……
星北流心里有些郁闷,对寒千道:“如果真是这样,以后我老了,长光还年轻着,我看着就像是他的爹一般,长光肯定更加不愿意和我站在一起了。”
寒千不懂星北流怎么突然想那么远,想了许久才结结巴巴道:“不、不会的……小公子怎么会嫌弃大人您呢,小公子一直都很喜欢黏着您,应该不会……”
星北流有些颓丧地揉了揉额头:“算了,还是不要想那么多了,再想下去,说不定真的会变老了。”
他继续看着手中的一叠纸,翻来翻去,终于翻到了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静挽(二)
“每年开春的第一个月,督主就会往星北府里送东西?”
寒千道:“属地官员要向主家送一些东西,以示尊敬,想必督主也是如此。”
星北流扬了扬唇角:“晚离郡多年贫瘠,连税赋都是勉强补上,督主何来资源相送?”
寒千一愣,明显是没有想到这里。
“而且送的时间是在开春,而不是丰收之后的秋季,这明显也有问题。虽然许久没有回过星北府了,但我也记得官员们赠礼的时间是秋末。他在春天才去星北府,一定是因为要送的东西有什么限制。”
寒千惊讶:“大人真是心细,这样都能发现问题。”
星北流“嗯”了一声,将那些纸都放下了。
“查也没有查出什么来,如此,只能亲自去看看了。”
“大人的意思是,您要去见督主?”寒千问。
“是,不过我要以另外一种方式。”星北流将手指按在纸上,“我要安排一下,离成亲的时间没几天了,必须早先准备好。你就去和吴姓农民说一声,让他到我这里来听安排,把他的女儿带上,不必瞒着。”
寒千隐隐听出几分不对劲,忙问:“大人,您是想要……”
“此行艰险,若想要探查督主到底在做什么,还是亲自去一趟比较好,其他人我也不太放心。”
这正是星北流思虑的一点,他有了一些猜想,可如果要别人去探查,只怕他人不了解他想要知道的东西。
“让那位农民把女儿带过来,先住在这府里,就说郡公打算为他安排婚事,让那姑娘从郡公府里嫁出去。成亲之日,我陪同那位姑娘一同前往,到时候以醉酒的名义离开宴席,叫另一个人穿上我的衣服离开,我留下探查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