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威正帝冷笑道,“这就是你们对皇子的态度……”
他看着主母,脸色更为难看:“这也是你对朕的态度!正是因为你对朕没有应该有的尊重,所以他们才会如你一样,不把皇家威严放在眼中!”
三老爷惶恐地跪了下去:“陛下恕罪!臣等那时并不知道大公子的真实身份……”
“如果你们知道,就不会那样做,但若大公子并没有皇子的身份,你们还是会任意欺负他咯?”长光在他们身后问。
三老爷有些哑口无言:“不……也不是那样……”
他都快要忘记了他们最初是在争论什么,问题好像在偏移走向,渐渐地被引到了星北流身上去。
这边倒是没有若空什么事情了,星北流转头和他对视一眼,两人都露出一丝笑意来,若空便垂手低调地站在一旁了。
威正帝还在冷眼看三老爷结结巴巴想解释,主母依然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无动于衷……一切都陷入了一个奇怪的死局中时,星北彤突然站起身来,对着主母大吼道——
“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说?!”
☆、夏至(二)
“星北流是你要惩处的,却要怪罪到我们身上。醒梦花明明是你的东西,却还是要将责任推到我们身上……凭什么?我就问你凭什么?”
——主母早已放弃你们了。
星北彤瞪着一双眼睛,死死地望着主母,这时候那日星北茕的话语盘旋在她心头,挥之不去。
——主母已经说了要明哲保身不和你们扯上关系。
她站起身,疯了一般地尖叫起来:“告诉你们吧!什么醒梦花,那都是主母在买!从始至终,都只有她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三老爷愣了一下,有些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胡乱地指着星北沂道:“快!快!拉住你妹妹……”
星北沂并没有动。
他冷眼看着神色变得有些慌张的主母,反问道:“难道这不是事实吗?”
“父亲,我们一家沦落至此,主母却作壁上观,任由我们自生自灭。”星北沂愤怒地瞪着眼,质问自己的父亲,质问主母,“等我们都死了,你当然就脱身了,是吗?!”
这样的挑衅令主母愤怒,她猛地起身,怒极反笑:“哦?你们现在半点都没有承认自己做的事情吧?固然我最先是让你们为我去向督主购买醒梦花,但是你们呢?知道了醒梦花的功用后,你们继续向督主购买醒梦花了吧?”
此话如惊雷一般落下,让大殿中众人的脸色都变得有些j-i,ng彩起来。
星北沂神色隐忍:“你……”
“你什么?”主母蔑然看了他一眼,“你真当我什么都不敢说吗?”
星北沂确实对主母了解太少。他以为主母会为了遮蔽自己当年曾经做过的事情,就不会将所有的事情说出来。
可偏偏,主母正是那种不能容忍自己受到污蔑和侮辱的人。
威正帝扶着继后的手,颤颤巍巍起身,怒不可遏:“你说什么?你当年为什么要买醒梦花?你干了什么?”
“为了向自己的丈夫下毒。”
星北流在一旁说道,偏头看着主母:“您知道吗?父亲死时并没有感受到什么痛苦,或许我可以说,这是拜您所赐。”
主母一直静无波澜的脸上,终于泛起了一丝涟漪。
“您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在买醒梦花,于是让自己的弟弟替自己去办这件事。即便父亲已经亲口说过不会再c-h-a手星北府任何事务,即便他已经说过自己从此之后遁入空门,不问尘世、不见爱人,可是您,依然没有放过他啊。”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会放过他吗?”主母恨恨地回视,“就凭你这句话——‘不见爱人’?呵……可笑!可笑极了!你们都忘记了吗……”
她抬头看向这面前所有的人,厉声质问:“你们都忘记了吗?他是我的丈夫啊!”
“那后来呢?后来他们家又为什么要买醒梦花?”威正帝问。
主母嘲讽地看着他,轻笑了笑:“你问他们啊。”
三老爷和星北沂都垂着头不言不语,只有星北彤尚不知情,她看着自己的父兄,急切道:“你们说啊,我们没有买啊!”
可是没有人回答她,星北彤睁着有些无神的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
“证据不就在这里了吗?”星北流走到她面前,指了指被呈上去的托盘,“你们一家将四舅家财物侵占,又用这些财物去向督主买醒梦花,买来醒梦花后,本来是想用来对付我的吧?可惜那个时候你们有了一个更好的机会,正大光明将我赶出星北府,于是这东西被用来对付星北澜。”
他的声音因为气愤而稍有些变调:“为了星北府主君的位置,你们不惜用这样恶毒的方式残害自己的亲人……就因为用这样的毒,根本查不出来,而且完全可以伪造成是星北沂自己变成了发疯的样子……”
星北流闭了闭眼,忽然想起虽然星北澜及时发现有人在向自己下毒,没有酿成严重的后果,可是面前这些人的心思,实在是太残忍了!
威正帝许久没有说话,突然冷笑连连:“曾经想对皇子下手?”
三老爷惶恐跪在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威正帝无力坐回龙椅,朝着长光摆摆手。
“没什么可说的了,带下去吧,该怎么处置怎么处置。”他神色淡淡地道,“罪不当责的,放了就是。三老爷家里叫人去抄了,不该属于他的东西,就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