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龚名说完,贺辰便抢断道:“你骗人!”
龚名也觉得刚才这段发言有点不妥,像在逃避责任似的,可他本身并不是这个意思。在他正在措辞准备解释的时候,贺辰接着道:“如果不是早有预谋,你为什么提前在包里准备好了避孕套和润滑油?”
龚名无法跟他解释,这是他二十岁出国后养成的习惯。国外十分倡导在性行为中使用避孕套,为了自己和他人的安全卫生,他已经习惯了随身带着这两样东西。但他没有跟贺辰这个小朋友解释,怕他听了不但会觉得自己是个很乱的人,还是个爱狡辩的人。
好在贺辰也没有在这件事上纠结,他继续说回了钱的事,“这方面的事,我虽然不是很懂,但我也知道我的……不可能值这么多钱。”
“我的”后面,龚名知道贺辰没有说出口的是“chū_yè”二字。他虽然很想告诉他,你这个年纪是值的,但他最终也没说出口。一是这个东西不能用价值衡量,二是他这么说出会显得很污。
贺辰再次把房产证递到他面前,坚持要给他,“我不想让你觉得我是为了钱才跟你做这些的,我没有被迫,我是自愿的。”
“为什么?”龚名脱口而出。
贺辰不闪不躲,给了一个龚名完全难以置信的理由:“因为我喜欢你。”
“……”
龚名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他分不清他说的是真是假。若是真的,他随便玩笑敷衍一句“别闹”,恐怕会伤了小朋友的心;若是假的,他以认真的态度作答而受到小朋友的嘲讽,恐怕会伤了他的自尊。这种看不清路数的小朋友,他还是第一次遇到,龚名有点头大。
看到龚名沉默不言,贺辰走过来把房产证塞到了他的手上,“如果你不相信,就忘了我刚才说的话吧!我现在想拜托你帮我把这座房子卖掉,除了要还你钱之外,我也要凑钱付我母亲下面的医药费,总不能每次都向人借。”
“好,我帮你卖。”不管贺辰说得是真是假,他也不希望贺辰再去向人借钱,尤其是用这种方式借钱。他这个模样、这个气质,要是落在不懂得欣赏的人手里,他会觉得太过可惜。
贺辰接下房产证,随手打开想要确认一下关于房屋的信息。他没有处理房产的经验,更何况是这样特殊的房产。然而,他这随手一翻不要紧,结果却在房屋所有人那里看到了不得了的事情。
龚名抬头问贺辰:“吴玉雯是你什么人?”
贺辰:“她是我母亲。”
龚名接着又问:“你父亲叫什么?”
“贺翔。”
听到这个名字,龚名感到晴天霹雳,他不敢相信地再次向他确认:“你是小辰?”
贺辰点头,龚名看到他的这个动作,再次感觉自己好像被雷劈到。他试探地问贺辰:“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龚名哥哥。”贺辰回答得十分淡定,可龚名却是脑袋痛得要炸了,“你知道的话,为什么不早说?要借钱的话,你直接跟我表露身份就好啦!”
贺辰一脸委屈,“我以为你把我忘了,跟我相处这么久都没把我认出来,我想我即便说出来也无济于事。”
龚名忘了最后一次见他是多少年前,他只能勉强想起他那时的个子大概也就到龚名腰间,还是个爱撒娇爱哭鼻子的跟屁虫。他在a市跟父母一起住的时候,两家的关系确实走得很近,但自他17岁去外市念大学后,他就很少去贺家走动了。21岁出国念书后,他更是再没有见过贺家的人,他哪里能够认出长大后的贺辰。
贺辰这个熊孩子简直要把他气死了,认出了他也不吭声,还这样诱惑勾引他。现在闹了这么大个乌龙,让他睡了他父亲老朋友的儿子。完了,这事要是被他那个正义凛然的老爸知道了,非得抽死他不可。这是他成年以来,最超出他控制范畴的一个重大事件了。
龚名现在一看到贺辰的脸,脑海中便心虚地浮现出贺父贺母的慈祥面孔。他想起贺辰向他借钱的原因是母亲住院,他立刻问:“雯姨得了什么病?”
贺辰:“……还不确定。”
龚名注意到,贺辰回答这话时,目光有着明显的躲闪,脸上的表情也僵硬起来。说不确定也只是为了搪塞他,很明显他不愿提起雯姨的病。
但龚名既然知道了,他就是再心虚也得去看看,他硬着头皮再次问贺辰:“她住在二院?”
贺辰:“恩。”
第6章 探病与过往
从小木屋回来过去了一周,到了周末龚名才终于从授课和实验室的桎梏中解放出来。从周四晚上开始,龚名就给贺辰拨电话想要约定周末探病的时间,可是他接连两天在不同时段打了十几通电话,愣是一直就没联系到贺辰人。
周六上午,龚名出门前,最后打了一遍电话给贺辰,处在正常拨通状态,但对面还是没有人接。他挂掉电话,不再联系他,一个人提着果篮,直接去了医院。
他从前台护士那里打听到贺母所在的病房,进去之后,发现贺母正一个人躺在那里。他提着果篮,上前打招呼叫人:“雯姨。”
吴玉雯听到声响,睁开眼睛望着龚名惊叹道:“名名……你怎么来了?”
“雯姨,我听小辰说您在这里住院,所以过来看看。”龚名看到她勉强撑着身体想要起身,他赶忙上去扶。
“是吗?”吴玉雯坐定后,挤出了一丝笑容问龚名,“你们见过面啦?”
“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