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树快步走到校门口附近,远远的见到一个少年在那里来回走着,不时的看看手表。他走上前去,伸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轻快的叫了声“木头”。
这样的情况对于兄弟两来说实在是很可贵的。
他们在室外单独相处的机会是少之又少,上学放学都是丁叔接送,平时去希雅练琴也是在丁叔的眼皮底下,在希雅的时间也是两人分隔开来,在家更不用说了,盛老爷子年纪有些大了,公司里渐渐交给韩家打理,时常在家修身养性。
因为如此,两人在家里的时间基本上连话都不会多说几句,没事想说话了,就靠着手机电脑聊天。
云暮转过身,眼中露出喜色,“来了。”
阿树点点头,“走吧。”
“等一下,”云暮拉住他,“等等子恒。”
脚步定在原地,阿树只感觉脑子被浇了一盅凉水,“等谁
?”
“子恒啊,”云暮又强调了一遍,“今天韩叔一家要去我们家吃饭,子恒和我们一起回去,她今天值日,我们再等等。”
云暮今年高三,子恒与他同岁,因此在同一个年级,却不在一个班,阿树比他们低一个年级。
听着云暮温温和和的声音,阿树却感觉自己要冒出火来,刚才停留在脸上的欢快立即消失的无影无踪。
“要等你一个人等,我先回去。”
见阿树要走,云暮急了,连忙挡在他面前,“一会而已,就一会儿你就急了?”
“让开。”
阿树阴沉着脸,手紧紧带。
“不好意思啊,”远远传来清亮的女声,“让二位少爷久等!”
子恒的步伐较快,长长的头发随风飘扬,走到他们身边,云暮对她笑了一下,“打扫完了?”
“恩,”子恒留意到背对着她的阿树,笑道,“阿树是等着急了吧?”
云暮欲做解释,阿树却忽然转过身,没好气的答道,“没错!你也太慢了!”
子恒一向习惯他的坏脾气,大度的拍他肩膀,“好好好,是我的错,向你阿树少爷赔礼行不行?”
阿树躲闪开,“算了算了,没工夫和你啰嗦,回家。”
子恒提议道,“明天是新年第一天,我们要不要小小的庆祝一下?”
“怎么庆祝?”
子恒一下揽住云暮的手臂,有些羞涩又有些兴奋,“我想去希雅听你弹琴!”
阿树看到眼前一幕,连忙躲闪开眼睛,心里的火苗又窜了上来,“今天难得休息,干嘛还要去那鬼地方!”
云暮被子恒的亲密动作弄的不自然,“回家弹给你听就好了啊。”
“不行,家里人太多,还是琴房比较安静。”
阿树目光冷淡,“那你们过去,我自己回去。”
“阿树!”云暮叫住他,“反正今天还早,回去也没什么事,我们去希雅一起练一会儿?”
阿树火气渐渐压了下来,“一起”这两个字吸引了他,意思便是他们可以在同一个琴房里练琴。
子恒冲着阿树乐,“怎么样,是不是准备答应了?你哥的话总该听吧。”
阿树瞪了她一眼。
下了公车,三人懒散的走在校园,阿树一直都是愁眉不展,眼睛瞥向一边,身旁不时的穿过三三两两的学生,形形色色,只是都有一个共同点,每个人都拿着或背着一件乐器。
“希雅真不愧是国内顶尖的音乐学院,”子恒忍不住感叹,“个个看起来都像是音乐大师!”
云暮附和着点头,不时地看看在一旁闷闷不乐的阿树。
今天下午,希雅的师生都开始休假,阿树随着前面两人踏入钢琴教室的时候,里面是空荡荡的,黑板,钢琴,桌椅,一览无余。
每个傍晚,云暮都会在这里练习,而阿树则
在斜对面的小提琴室。看起来好像离的很近,实则错开了很远。
阿树基本上没有踏进过这里,每次都是在云暮先进去以后,自己在外面张望一眼,然后再走进自己的地方。
他突然想起来小的时候,他的一个音乐老师突然有事没有前来,而他便被叫进了云暮的钢琴教室,与他练习同一首曲目。阿树到现在还记得,当时云暮的老师姓张,那个老师似乎觉得自己很负责任,自以为做了一件非常对的事情,实则却大错特错。
☆、cer 6
张姓老师怎么会了解盛老爷子的思想,他怎么会明白盛老爷子最大的忌讳便是两个孙子太过亲近,严苛到即便是一起练琴也不被允许。
这种想法,云暮和阿树自小便了解了,只是其中的缘由,恐怕只有丁先生才清楚。
后来,阿树的那个老师再也没有在他的面前出现过,而那个张老师也在几年后被调走。也就是从那件事以后,云暮和阿树之间是被彻底的划上了鸿沟。
他们小心翼翼的弄清楚一个事实,那便是,能远离就远离,若是惹怒了爷爷,现在这样的状态都无法再维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