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狄从方才和尚说了那些话,一直情绪不高,此时见他如此说,心中不忍,安慰道:“大花,大家都是好朋友,愿意帮你,你别想多了。这次肯定能探知你的身世,作好作歹我们都在。”
严如华听了,感激的点点头,一马当先走在前面,和尚也跟了过去。
云狄见他们两人走在前面,刚要加快步子上去,忽然又想起方才的事,便落后几步,待风非笑走到,在他身边悄悄问道:“风假脸,方才和尚说的那些是真的么?那为了救我们,你岂不是会惹祸上身……”
风非笑未料到他又提起此话,顿了一下,低声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生死有命,何须多虑?”
云狄低头道:“那你以后可再别用法术了,你功夫那么好,不用法术也全够了,再说,以后万一有什么事,你去烈水王府找我,有些地方,我还说的上话……”
风非笑转头看了看他,复又陷入沉默,不置可否的只向前走去。
云狄还想说点什么,见风非笑已经走了,只好跟了上去。
偃师谷内果然如严如华所说,并未再有什么害人的机关暗器。这里地上茵草丛生,野花簇簇,小溪潺潺,如今月朗星稀,风景本算得上秀丽宜人。只是依山势地形堆着些乱石,加上谷内时不时出现的木屋草棚,木牛流马,还有一台台自行移动的兵车塔楼,生生布成了一张变化的诸葛八阵图,甚是煞风景。
这阵对旁人有用,但云狄三岁起看的就是父亲书案上的兵书战图,对他来讲,却还不算困难,加上严如华手里的地图也标示了大致方向,是以四人穿行起来,比起前面一段路途算是平顺的多。
只是这谷内毫无人烟,便是兵车塔楼上也并无人控制,只是与木牛流马一同缓缓移动,起到一个变幻阵法的作用,十分稀奇,也更加的瘆人。
严如华经过几个草屋时特地小心翼翼的凑过去听了半晌,又打入袖箭探路,最后甚至进去探看了一番,却一无所获,只见屋中物什简陋,蒙着厚厚一层灰尘,显然已是久无人居住。
众人一路陪他加倍小心,四处验看,却一路无事,也一无所获,严如华脸上掩饰不住的失望之色,道:“江湖上还将这当一处大派处处防范,传言满天飞,竟然一点都不知晓这里早没人烟了……”
大和尚道:“这里机关布防的这么严密,有几个人能进的来的?话说这里人毛儿都没一个了还能害死人,这原来住的人本事确实不小。要是里面还有人,咱们几个怕是早交代在这儿了。”
云狄心想自己当初还将这里当做朝廷的假想敌一般,想进来探查敌情,不由苦笑。
何在四处张望一番,道:“这里没人是肯定的了,草屋木棚又少,还破破烂烂,看来原来也没几个人啊,这可怪了,不应该啊,难道遇到什么变故死绝了?”
“……这倒不然,按照传闻和此地的规模,人虽不算很多,也不会少于百人。且这里原来都是奇人异士,就算遇到变故,岂肯束手待毙?再说这里一无尸首白骨,二无丢弃的物品,并无慌乱奔逃或是曾经厮杀之象。”严如华冷静下来,觉出些蹊跷。
云狄想起兵书上的记载,又一思索,恍然大悟道:“昔日临敌对阵之际,便有攻城陷阵的木塔,我也曾协助爹爹改良出拒马木塔、弩车等,不但可以随意移动,上更可住人,平时用以瞭望,战时可蹬城楼、杀敌。偃师谷人如此精通木甲,连布防的都是可以自行移动的兵车塔楼,我猜想他们必定住的更是可以移动的木甲房屋,可战可防可退可走。现在他们或是遇到变故,或是有什么理由,带着屋子一起走了,也未可知。”
“不错!这些留下的草屋木棚不像是住人之所。”严如华摊开那黑丝帕子道,“这个解释倒是合乎情理。只是我……这地图上再没别的,只有中央这处有个标记……”
云狄和何在伸头过去观瞧,果然,在那简要的地图上,只有中央用金线织了个密密实实的方块,在整个稀疏的金线图示中十分显眼。
“如今……只能请各位陪我继续探看下,希望这地方能有什么东西留下的。”严如华定定的盯着那帕子,手指轻轻的摸摸了那处方块,像是在抚摸什么极贵重的东西。
这偃师谷处于山群腹地,前后相距颇为遥远,众人用了半日才走到近谷心位置,却见那一片地面铺上了石台,一座高大的石殿耸立中央,好不突兀。
严如华看了看帕子上的图像,深吸口气道:“这便是帕子上那个标记了。这位置模样,想来是祭祀所用的祠堂。这种地方一般会有先人的灵位供奉等物,我想知道的事,看来别处是问不到了。只好试试运气,希望这里能寻到些蛛丝马迹。”
云狄绕着这石殿走了一圈,回到前面,对其他三人道:“这石殿以十四根柱子环绕,并无窗棂,只那边有一个大石门。好似一个大石桶扣在地上,没想到以偃师谷这帮人的能为,竟造了这么粗糙简陋的一个东西。”
严如华上下左右观察了一番,突然惊呼一声道:“不好,已经有人在前面进去了。”他指着地上,三人一看,原来石地上有浅浅一个脚印,却是向着石殿后方而去,那边正是石门所在的方位。石头上能踩出个脚印,可见这人功夫不浅,众人看了心里都是一沉。
“若是有些什么,被人销毁了形迹,我这次就白来了!”严如华急急向那边走去,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