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霖带着众人一路到了临水亭。
说是临水亭,但其实占地不小,以前若有犯了错的人,顾霖都是在这里处理的,后来他便弃置不用了,顾家的人也便渐渐遗忘了临水亭的存在以及顾霖曾经的冷漠残戾。
临水亭掩藏在了一片竹林之后,一条人工开凿的小溪涓涓流过,木制的拱桥没有护栏的遮掩,薄薄的一片,好似随时都会踩断一般。
一个又一个的人从拱桥上走过,迈过了垂花门,又推开了一扇木门,里面的情景方才映入了每个人的眼眸中。
院子的正中央是一个亭子,八角亭,竹帘卷起,绑在柱子上的薄纱随风轻扬。
但里面的情景却让人生不出任何欣赏此处美景的心思。
说是薄纱遮掩,但却也接近全luo。
从亭顶垂下的锁链绑着人的手臂,薄纱堆积在了肩膀处,露出了白皙的手臂。
若是夏日,这样的情景定然让人赏心悦目,但可惜,如今是严寒的冬日,纵使临水亭里有一眼温泉,也完全不是该传这种衣服的时候。
也因此,那些男人们心中所想的不是旖旎,而是恐惧,因为他们不知道顾霖到底要做什么。
“顾霖,这是?”顾思铭好像猜到了什么。
“请诸位看一场好戏。”顾霖缓步踏入了凉亭,坐在了唯一的一把椅子上。
“主子。”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就像是幽灵一般,让不少人心中都吓了一跳。
“开始吧。”顾霖的手臂放在了椅子的扶手上,斜斜的倚着身体,漫不经心的捏着自己的手指,双眸低垂,像是对所有的事情都不关心一般。
“是。”
那人应了一声,起身走到了女人身边,先是将手臂上搭着的大氅披在了她的身上,然后抬手就是几个响亮的耳光。
女人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了起来,有鲜血从嘴角流出,她闷哼一声,禁闭的双眸幽幽睁开。
“是谁将你送进主子房间的?”
男子肃声问道。
女人的眼眸只有瞬间的清明,然后便又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是顾二少。”
“名字。”
“顾锦炎。”
“你血口喷人!”外面,一个年轻人面色惨白的呵斥道,“霖叔……”
“激动什么?”顾霖抬眸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他直起了身体,一挥手,又是一道人影闪掠而出,然后响亮的耳光便在人群中响起。
顾锦炎捂着脸,愤怒的瞪着面前黑衣黑斤蒙面的人,却没有胆量敢动手。
“继续问。”顾霖清冷的嗓音在院子里缓缓的散开,糅杂了冬日里的风,让每个人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房间里燃的香你可知是什么?”
“是迷情香,情越浓,香越香。”女人机械的回答着,面无表情。
“后果呢?”
“轻则,男子终生不能人道,重者昏迷,即便醒来,也是或痴或傻。”
“指使者是谁?”
“顾思铭。”
被点名的平安侯蹙起了眉头,但他却没有说什么。
“你亲眼见到的?”男子继续问道。
“我听别的人唤他平安侯。”女人回答。
“什么时候的事情?”
“三天前。”
男人问完了便垂眸走到了顾霖面前,“主子。”
“都听清楚了?”顾霖平淡的问了一句,“带人。”
“是。”男人颔首,态度恭敬。
从后面的一排屋子里,三个被五花大绑的人被推了出来,他们的脚上带着镣铐,走路的时候哗啦作响,肩胛骨也被锁链穿透,单薄的衣服上,全部都是血迹。
他们被推搡着跪在了地上。
男人将他们嘴巴里堵着的布一一拿了下来,“说。”
“小人是顾三爷院子里的,奉命调查顾爷的行踪……”
“小人是顾锦凡少爷的人……”
一桩桩,一件件,从往顾霖院子里塞女人,到贪墨银钱,再到顾家下属的生意里的弯弯道道,三个人虽说的不全面,但桩桩件件,都是在顾霖身上划刀子。
顾思铭听着,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知道有很多人都对顾霖不满意,对顾霖所掌控的权力也不满意,但却从未觉得他们居然能将顾霖欺辱到这种地步。
“主子。”男人等他们说完,一人一刀,便都将之了结。
“不着急,一点点的来,谁敢多言,直接让他们闭嘴。”顾霖凉凉的笑着。
男人应了一声是,一挥手,院子里藏着的身穿甲胄的士兵便哗啦啦的将人给围住了。
“顾霖!你想做什么?”
所有的人都被吓了一跳,尤其是他们的盔甲以及武器上折射而出的光芒,冷的让人的灵魂都在颤抖。
“带人。”顾霖吩咐。
又有一批人被带了上来。
这次被带上来的人十分体面,至少衣衫整洁,也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但他们却一个个的面色惨白,眼中盛着惊惧。
生意上的贪墨。
平日里的阳奉阴违。
仗着顾霖的名头在外面胡作非为。
在属于顾霖私产的庄子里耀武扬威,俨然已经将之当成了自己的东西。
顾思铭越听便越气愤,身体都颤抖了起来。
“混账!”他怒吼一声,双眸一片赤红。
顾霖挥了挥手。
男人挺直了胸膛,“带人。”
又是一批人,这一批是最多的,共有十二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桩桩,一件件,什么慢性毒,什么见血封喉的毒药,什么时候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