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才想着的是,将一半退回,另一半索性就以曹性的名义捐赠出去,用来购置农耕用具也好,制纸成书材料也好,没准还能带动一波送钱的良性循环。

并非他们囊中羞涩了,而是断没有坐吃山空的道理,世上可不会再有董卓那样的肥羊宰了。

要是依着吕布这主意去办,唯一得利的就只有燕清一人了,后果更是不堪设想:汉灵帝时期的收贿成风,公然卖官所招致的惨剧还历历在目。

好在吕布也只是随口一说,听燕清义正言辞的一通劝诫后,他爽快地就改了口。

看吕布云淡风轻,似是毫无心眼的模样,燕清在松了一口气之余,也差点忍不住怀疑,对方是不是扮猪吃老虎,存心在试探他了。

吕布忽道:“袁术那小儿聒噪得很,浪费了好粥好饭,可否宰了?”

燕清也不问他去牢里做什么,只答:“主公嫌他太吵,送走即可。”

吕布感兴趣地哦了一声,不知何时就从那离得颇远的胡椅上移到燕清身边了:“送往何处?”

燕清眉眼弯弯,端的是温和无害:“公孙伯圭自得我等粮草相援,大有力克袁本初之威,然任一方肆然坐大,远不如双方继续博弈于我等有利。”

“伯圭与术曾为旧盟,见他落魄,又哪有不出手接纳的道理?殊不知乱讲道义,后患无穷。清敢断言,无需费上一兵一卒,不出一月,公孙势定生自乱!”

杀了袁术,除能得一时痛快外,就只是结下一些不死不休的仇怨,还易授人心胸狭隘的把柄,着实百害而无一利。

燕清一直坚持养着袁术这柄能助他杀人不见血的利刃,就是等着袁绍与公孙瓒之间的战局濒临反转的关键时刻来临。

要是袁绍势顽强,在粮草贫匮的情况下也能压公孙瓒一头,燕清就要将袁术送去袁绍处,看这好颜面又优柔寡断的袁绍能否下狠心杀了他的亲弟弟;要是公孙瓒胜出一筹,那袁术来后,他是用还是不用呢?

身为世受皇恩的袁家嫡子,袁术是连他庶兄都瞧不上的心高气傲,对编草鞋的低微出身的刘备更是不屑一顾得很,史上就曾对吕布写信道‘术生平不闻天下有刘备’。

偏偏在他最不如意的此时此刻,刘关张三人却是得公孙瓒倚重的得力干将。

不得不与最瞧不上的人物成为同僚,对袁术而言,已是奇耻大辱,更别提他的处境竟连他们都不如了。

要是袁术当真一无是处,倒也罢了,可他却懂得运用几分政治官场的精髓,一旦心气不平,定要搅起风浪,公孙瓒底下也没有能控制住场面的能人异士,是以燕清才敢断言,不出一月功夫,公孙瓒就要后院起火了。

“唔。”

吕布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家军师祭酒神采飞扬,侃侃而谈的模样,不知不觉地就口燥唇干了起来。

第71章 口无遮拦

因这毕竟是个临时兴起的念头,又是改变历史走向后产生的结果,燕清虽说服了吕布,终究不太踏实,唯恐有疏漏未察,当即着人去信到别驾府上,约他明日趁早来此一叙。

一转身,毫无防备地见到吕布不知何时起就理所当然地占据了他的床榻,且明摆着不准备挪窝了。

这一招倒是屡试不爽,也亏他不嫌曲着腿睡的不便。

燕清这一看就有些移不开视线了——

因吕布是手肘支在枕上,好叫后脑枕着能舒服地往他这瞅的姿势,身躯自然也是侧躺的,只穿了单薄的里衣,蕴含着强悍力量的肌肉隐隐若现。腰间的带子未系好,露出一截蜜色紧扎的蜂腰来,大片被帷帐营造出的阴影打在诱人的人鱼线上,只模糊看它往下延伸,被裤头截断,还顺道挡住了那窄翘的臀。宽肩阔背,正是魁梧不失颀长,威严不缺英俊,面上宝剑眉合入天苍插额入鬟,狭长俊目黑白分明。

尤其是他此时此刻目含傲慢,似笑非笑地睨来,一下就叫燕清自以为早跑没影儿了的那股邪念死灰复燃,从不起眼的小火苗蹭地窜了上来,顷刻间差点成了燎原大火。

在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弯得挺厉害的同时,燕清也感受到了什么叫无形勾引最为致命。

要不是吕布有妻有女,史上又被貂蝉迷得晕头转向,是个经得起一切鉴定,比钢管还直的直男,燕清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故意摆这个姿势出来诱惑自己了。

哪怕心潮澎湃,燕清面上却只是淡定地坐在被吕布坐过,还显得温温的胡椅上,巧妙地掩饰住了自己硬了的事实,着人取来被褥枕头,决心要在这临时凑合一夜了。

哪怕给燕清一百颗熊心豹子胆,他也不敢今晚跟吕布同床共枕:上回还只是发乎于情止于梦,这回意银的对象就躺在身畔,万一睡得迷糊了,无论是真动手动脚,还是嘀咕几句梦话,一被一身钢筋铁骨、天生神力的猛虎吕布察觉他的胆大包天,不用想都知道要性命不保。

吕布微眯着眼,打量着燕清拒他于千里之外的姿态,却也不问询,半晌只咂了咂嘴,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那张虎皮还是留着别做衣了,制成毯垫,就铺在这胡椅上头倒也不错。”

燕清做贼心虚,唯恐被吕布发现自己罪恶的证据,也无暇细思这无端端的建议,随口答应下来:“主公的赏赐,自是由您做主。”

反正等夏天一来,吕布肯定也把这话忘得一干二净了,燕清届时准备到处铺上竹编的凉席,鬼才要用热烘烘的虎皮毯。

吕布不知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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