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想去看看掉到楼底下的脸,可那张剥了皮的脸一次次出现在他的脑中,林临也越来越怂。

……还是去叫个帮手,或者是招呼一队警察叔叔,再来作吧。

……

“林临!”

身后有人招呼他。林临一听声就认出了那是谁——他不怎么会认脸,对声音的灵敏度倒还不错。

方俞又东张西望一会儿,这才疑惑地问他:“你怎么回来这么晚?看见二黄了吗?”

“我在学习。”林临面不改色地瞎扯,一个一个解答起他的问题,“黄均鸣没回去?”

“别说了。”方俞不悦地抱起胳膊打了个冷战,他只穿了个单薄卫衣,“最近他俩怎么都跟见了鬼似的,一个放了满床笔天天画着玩,一个凌晨大半夜出门就干脆不回来了……”

……

林临沉默。

小伙子,你有可能真相了你造吗。

林临迟疑了一下,反复看了看方俞脸侧转动的马(红)棋子,还是决定把之前看到的大脸告诉他。毕竟面对非人的东西,再敌对的双方也要统一战线啊。

“……林临,”林临刚将掉下楼顶的剥皮脸说出来,方俞的脸却立马僵了下来。“我们得去看看。可能…二黄可能出事了。”

……

方俞说的没错,的确出事了。

那张剥了皮的只剩血肉的脸的确看不出什么相貌了——但是方俞和林临在楼顶找到了那张脸的主人,根据穿的衣服一眼就可以看出来,是黄均鸣。

他悬浮在已经不存在的脸旁的棋子已然变成了灰白色的,由原来的精美小巧变得破败不堪。

“……艹。”

方俞无力地瘫坐下去,垂下的脑袋看起来失落而颓然,两只手捂住了脸。

虽然跟这个便宜舍友不熟,林临还是挺同情他。也黯然地表达了自己的难过,拍了拍他的肩膀斟酌着用词。

“……你怎么知道是他出事了?”

“……那天玩笔仙之前,”方俞的声音颤抖着,他仍捂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想看到眼前的情景还是如何。“我俩看了个电影,叫《无脸的阿曼萨德》。”

“……讲的什么?”林临拿出手机边报警边细细听着他的话。他没多说,只是干脆利落地汇报了自己所在的地点和发生了什么事。

——好吧,不算干脆利落。为了让警察相信这不是个恶作剧,他尽量使自己的声音萦绕着惊惧而绝望的哭腔。

……突然发现自己能去拿个金驴杯影帝奖什么的。

“是……是一个由于不小心误杀了出轨女友的英国大学生,想要抱着女友的尸体跳楼自杀,临死前又害怕了,却突然被女友的尸体飘起来的头发一寸一寸扒掉了脸皮……然后被扔下了楼……那块没看下去,太恶心。”

“……”

不太理解你们这些什么事情都描述得辣么细致的人。

他说完的时候,林临已经高效率地打完报警电话了。他左右看了看,皱起眉头,蹲下去拍了拍方俞的肩膀,

“……别太难过。早晚会有个解释的。”

……虽然大概是不会有什么解释的了,科科。

心中这么无声吐槽着,林临还是尽量安慰了失魂落魄红着眼眶的少年,起身四处探望起来。

也是方俞这个时候没多大注意,他相处了两年的舍友,却对另一个舍友的死去没有多大反应。

林临顾忌着不能随意移动尸体的规矩,只是蹲在尸体一边打量,果不其然,从那衣服的袖口、衣领里掉出了长短不一的头发丝。

漆黑的发丝映着尸体裸露在外的皮肤,看着极其诡异。

林临皱眉,将心里那股熟悉的兴奋感压下。

女友的尸体的头发,一寸一寸地扒掉了脸。

无脸的阿曼萨德……

方俞那声情并茂的详细解说再次让林临想起自己那个诡异的梦境,床铺上奇怪的发丝,再加上今天黄均鸣的诡异死法和那变得灰白的“兵”的棋子……林临心中有什么猜想已经成型。

“……喂,”他在心中默默唤了一声那个新手指导君。

“干嘛。”这次新手指导君换了个妖妖挠挠的娇柔女声,听着让人掉一地鸡皮疙瘩,怪不舒服的。

“……那个黄……均鸣,不是因为剧情,而是因为本来已经做好了自杀的决定却退缩了,违反了‘卒’这个棋子的规定,才……死的吗?”

林临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念头怎么燃起的,自己从何而来的脑洞。只感觉黄均鸣的死,一半和影片有关,一半却和这什么棋子有关。

‘您的权限不够’,应该会被这么毫不犹豫地回绝吧。

“聪明哦。”脑中声音花枝招展地笑笑,却干脆地应下了。

……

只能前进,不能后退。

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定义……?

有了黄均鸣这个前车之鉴,林临更不敢擅自下决定了。而且这规则,是要他就算做下了错误决定,也要义无反顾去执行的意思吗?这不是颠颠儿地去找死吗?

这游戏真是太不友好了。不仅对玩家,n也是。这“不要脸”的死的方式也太惊悚了点,还不自带马赛克,差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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