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着犯人双耳被堵,无法听东西,为首的金龙卫,一个瘦高的汉子当即叹了口气。
“你说烦不烦,这家伙安分了一年,这次上去似乎又和谷主闹起来了。余护法发了火,私下吩咐叫押回来后先关十日匣床,上点小刑教训。”
吴爷一听,只觉得脑袋都大了。
这甲监一的犯人武功未废,而且谷主明言任何人不许动手废去对方的武功和手脚,所以每次要把对方押去哪里或是上刑之时,大家都提心吊胆,毕竟,此人的武功仅次于谷主之下,委实难对付得很。
“唉,还不是老规矩,只能先用药了。谁还敢先开他的锁?这不找死吗。”吴爷皱了皱眉,狠狠抽了口烟。
瘦高的金龙卫也随声附和道,“是呀,当年咱们的老大就是死在把他绑上匣床的间隙上,谁也没想到一屋子人守着他都敢出手,而且一击致命,可怜我们老大当年在江湖上排名也是前十之内的高手啊。”
“好,好,先押进去吧,我马上去配药。”
“量你可得调好了,要是一不小心弄死弄残了,谷主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我理会得。”
吴爷烦闷地喷出一阵烟,抬头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全身都被铁链和麻绳紧缚着的甲监一犯人,那双素来冷静的老眼里满是不安与担忧。
而许十三此时正在屋里使劲地拆洗着刚从甲监一抱出来的被褥床单,他看见吴爷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然后从很少开启的柜子里拿出了一大段瓶瓶罐罐。
“吴爷,您这是干嘛呢?”
“少废话,别烦我,配错了药你担待不起!”
吴爷少有这么暴躁过,许十三当时就吓蒙了,他知道甲监一的人犯已经押回来了,而且也隐约感到必定有什么不好事发生了。
第 9 章
好一会儿吴爷才配好药,看着吴爷神情凝重的将药水拿了出去,许十三后脚暂时放了手头在洗的东西,悄悄地便跟了上去。
对面那间平时都关着的石室已被打开,许十三站在门外看到几名金龙卫小心翼翼地挟着依旧锁着狮面铁头的甲监一人犯,大家的脸色都显得很谨慎,发现那些金龙卫似乎并没有介意自己的偷看,许十三也大着胆子靠得更拢了一些。
原来那间石室竟是一间刑房,墙上挂满了各种刑具和戒具,屋里内室还放着大型的刑架和刑床。
瘦高个子的金龙卫见吴爷进来了,随即打开了犯人头上那个沉闷的铁头。
取下铁头之后,许十三看到甲监一的犯人依旧被严密地蒙着眼塞着口,只不过在铁头取下的那一刻,他看到对方禁不住微微仰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挟住甲监一犯人的金龙卫也随后同时伸手取出了他耳朵里的小塞子。
吴爷冲站在犯人身后的金龙卫点了点头,对方立即会意地解开了犯人嘴上的勒腮绳,然后拽出了紧紧堵在对方口里的布团,只不过蒙在犯人眼上的黑布却再没人解了。
发现押住自己的人久久不动,甲监一的犯人顿时不满地哼了一声。
“愣着干嘛?还不把我送回监房去?”
“监房暂时不进去了,还请您先喝点东西。”吴爷举起了手中的配制好的药水,想要送进犯人的嘴中。、
岂料甲监一的犯人听见这句话顿时狠狠地又哼了一声,闭紧双唇不肯合作。
吴爷本想用强,可他的身高远远低于这个许十三目测足有八尺的男人,一时竟显得有些局促,不得已之下,他只得目示金龙卫帮把手。
为首的瘦高个子的金龙卫站了过来,挡开了之前押住对方的弟兄,自己一把挟住了他的手臂,冷冷说道,“别白费劲了。谷主待你仁至义尽,你却不识好歹,顶撞谷主,今日这刑是一定得用的。你配合一些,一会儿我们兄弟下手也轻慢一些。”
“呸!你们这些杂碎有什么资格对本座如此讲话!”
虽然那犯人双目被蒙在黑布之下,可许十三却已感到了对方那双碧眼里该有如何的愤怒与狠戾。
突然,他见那犯人怒喝一声,浑身肌肉一绷,竟是将束缚在他身上足有一指粗的麻绳尽数挣断,便连挟住他的金龙卫也被震到了一边,只不过可惜的是对方身上的镣铐却没有因此断开。
许十三也不知自己为何脑子里会闪出可惜的念头,这个时候他知道自己应该害怕和恐惧,毕竟对方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可是他的心里却总是忍不住佩服和同情这条汉子。
“越星河!你别枉费心机了,锁你的乃是九天玄铁所制的链子,就算谷主都不能损伤分毫,你若识相就乖乖跪下来服了我手中的mí_yào,不然,受罪的终归是你!”
这是吴爷第一次叫出那甲监一犯人的名字,许十三想了想,自己似乎没听过这个名字,看样子必是自己过于孤陋寡闻了。
而此时站在旁边的四名金龙卫已各自取了墙上靠着的铁棍在手,将傲然站立着的越星河团团围住。
“跪下!”
目不能视,手足被缚,但是这个叫越星河的男人却并不惧怕,他哈哈大笑了一声,坚毅的下巴微微一扬,满脸的轻蔑。
“你们若真有本事,便打开我的脚镣,只要你们能胜过我这双脚,我便跪得心服口服,可是,你们敢吗?!”
越星河一声冷笑,右脚因为铁链的牵绊只能微微抬起,但便是他这微微的起落之间,许十三赫然看到对方右脚之下竟足足多了一个半尺深的足印。
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