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臭东挤西挤到了最里面,只见不宽的路面上,散着不少石头,大的有一米来高,小的也有巴掌大,占了二十来米的一段路,里头还夹杂着土块断枝杂草。于三爷跟他仅剩的羊呆在一块儿,脸色看不出好坏,在他脚边还放着只血呼啦咋瞧不出样的死羊。
村长正指挥着几个壮实的小子在那清理,其实他都是在瞎指挥,干活的都门清着,先干啥后干啥都有数,王小臭瞧见了,于三爷的另一头羊被压在最大的石头底下,只露出一只脚。
看热闹的占了一边,六百多号全挤一块儿,田间地梗能看得清的地都给占了,这会儿要是再来个塌方,得!整个西于村都交待了。
王小臭找着了他奶和弟,一起回了,晚饭后,村长带了话过来,说为了以防万一,以后尽量别去西荒林了。
西荒林是个大土坡,跟个秃头似的,只半个坡有个稀稀拉拉的林子,坡顶几乎都是石头,连草都不长,除了能放放羊,也没啥用。王小臭家不养羊,所以基本不去西荒林。
青峰观,二院大殿中,站了百来号人,只零星几个穿着道袍,其他都是一色儿的白大褂,中间一人,五十来岁的年纪,眼神阴冷的扫视了一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底下站出来一人,脸上红一道黑一道的:“查了监控,没发现什么情况!”
中间那人眼睛看过来,一字一句道:“没情况,它会自己炸?”,那语气,激灵灵让人恶寒。
花脸男瑟缩了一下,想了想,咬咬牙说:“监控里有出现过一只猫!”
那人盯着花脸男看了一会儿,嘴角僵硬的扯出个笑:“你是想跟我说,第一层爆炸装置是被一只猫引爆的?”
花脸男不敢看中间那人的眼,头埋了下来,不再出声,只有身体两侧的手在微微发抖。
男人抬眼又扫视了一圈,眼神所过之处,所有人都低下了头,他似乎满意了,抬高声音道:“检查所有设备,警备加强,这种事我不想再看见第二次!”
人群散开后,一身道袍的青芜走上前,低声问:“丁博士,那几个受伤严重的怎么办?”
被叫做丁博士的拿眼角扫了下他:“我这边不养没用的废物!”
青芜忙弯腰低头:“知道了!”,心里却一阵发寒。
那丁博士却像是随口一说,脸上不见半分表情,只又问:“外面是什么情况?”
青芜忙回:“没引起注意,已经解决了!”
男人这才语气稍缓了些:“那就好!”
是夜,一点白在墙脚下叫了两声,王小臭应声而出,一魂一猫一前一后的往坟场去,一点白今晚上似乎特别高兴,尾巴甩的特别欢。
老毛已经在进食了,吃得嘴角哗啦啦淌血,老毛在他眼里就是个长了毛的老男人,所以他给取了个挺贴切的名,老毛!白天在潭水那窝着,晚上就到坟场来吃饭,饭量很大,牙齿很利。可在外人眼里老毛就是个不穿衣服,干巴巴的怪老头。
同样的,在一点白和老毛眼里王小臭也是不同的,原本的他,是团薄雾,现在是团浓雾,嗖嗖的冒凉气,幻出手脚的样子看着越来越像个人了。
老毛一边吃一边冲他瞟过来,间或鼻子嗅两下,王小臭拍拍他脑袋上的毛:“吃完了,咱到墓地散散步消消食!”
万俟文的墓就在坟场底下,记忆里她是被一股厚实的魂力勾搭醒的,于是便找上门来了,不用说,那人就是王小臭自己。
循着记忆,王小臭进了兔子洞,洞尽头如今出现个深坑,他冲老毛比划了个刨坑的动作,只是以老毛现在的智商还不如一点白,一点白倒是一点就透,跳下坑,前抓刨两下土换后脚再来两下,一前一后刨地飞快,老毛搁旁边看了会儿也明白了,只是……王小臭木楞楞的看着老毛,心里哀嚎:你是个人,学猫干啥!
王小臭原本不用这么麻烦的,往底下随便一钻就行了,但同行的还有一人一猫,没他这身本事,所以只能规规矩矩的来。
不多久,底下出现个洞,半米宽,正好够一人过,洞下方就是放万俟文棺椁的棺床,这是个主室。
主室很干净,棺床上也是空荡荡的,只散落了不少石头土块,这地儿显然是被盗了。万俟文的墓有一个主室,两个耳室,是她自己为自己修的,她活了108岁,除了偶尔给人看个诊外,大部分时间她只做三件事,看医书种草药和给自己修坟。
坟修的不大但很精细,里头的每块砖都打磨的平整光滑,上头还刻有花纹。
两个耳室内,左边一个是放金银珠宝的,别看万俟文常年呆在山里,但她医术不错,自然有那不差钱的捧着银子求上门来,所以那么多年下来,也着实攒了不少家当,记忆里,那些装满珠宝的匣子可是堆了半个耳室的,可现在连个渣都没剩。
另一间耳室,是个药室,放草药的,只可惜年头太长都没保存下来,都烂里头了。
王小臭记忆里整个墓室早被搬空了,现在亲眼见了,心思也瘪了,除非他把砖扣回去。
整个墓室万俟文最宝贝的应该都在棺椁里,一本手札几本医书,一张药方一瓶成药和七八个坛子。书是从万俟家带出来的,她后来的一身医术都是从里头来的;药方是从死去的那房妾那拿的,那女人祖上出过一个巫,传了张方子下来,这方子不是用来治病的而是用来害人的,万俟文的残身就是拜它所赐,后来她也把这方子用在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