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人并非奴家相识之人,而是在这乐府中找到的,一副鬼鬼祟祟地模样,显然是做了亏心之事。苏公子说此人话不可信,分明是心虚。多说无益,夫人不如听听这人这般说。此人为当事之人,奴家以为,此人说的话并非虚言!”
“宋姨娘坚信此人不会信口雌黄?”苏却问道。
“那是自然。”
“那便请夫人定夺。”苏却道。
宋氏丝毫不让:“请夫人定夺。”
宋氏和苏却的目光都落在乐苏氏身上。
乐苏氏沉吟片刻,如今无数双眼睛都盯着他们,关乎的便是乐府的名声。
乐苏氏的目光落在那男人身上,冷声问道:“你是何人,来乐府是为何?”
男人的目光在房中扫过,最后目光落在宋氏的身后:“找苏却。”
宋氏脸上没有丝毫意外。
“找他作甚?”乐苏氏继续问道。
“酒楼相遇,一见钟情,他约我今日在此相见。”男人面无表情道。
宋氏得意地看了苏却一眼:“苏公子,乐家待你不薄,想不到你是这种人!”
“苏却,我……我竟然没有想到……”乐苏氏后退了两步,秀华连忙扶住她。
乐苏氏的脸色难看至极,她没有想到苏却竟然敢做出这样的事,她明明待他这般好,还让他与自己的儿子成亲。如今竟是引狼入室,毁了亲儿子,也毁了乐府!
乐苏氏用力吸了两口气,思绪才稳了些。她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到,所以不能让苏却出事。但是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关乎乐府面子,关乎乐皆煜的面子,她自然不可能再包庇。
“来人!”乐苏氏喊了一声,“将苏却带下去!”
乐苏氏话音刚落,便有人冲到了苏却的勉强,要将他从床上拉下去。
苏却已经披上了衣服,红藿木的药效已过,苏却身上的力气也恢复了。他挥开了那两个要抓他的人,面无表情道:“夫人,且慢。”
乐苏氏扫了那两人一眼,那两人便退了出去。
“苏却想问李姨娘,这私通之罪当如何处置?”
李氏站在人群中,便如同路人一般,围观着这一场争斗。然而此事突然落在她身上。
李氏心中一惊,乐苏氏与宋氏也十分惊奇。
宋氏看了苏却一眼,心想的是莫非知晓了下场,所以有点疯癫之态了?
李氏看了乐苏氏一眼,得她会意才道:“若是乐家子媳与人私通者,断其筋脉,为奴为仆。”
“好。”苏却突然笑道。
如今这般情景与前世多么相像,若是乐皆煜在此便与前世一模一样了。前世他傻乎乎的,为鱼肉一般,毫无反抗之力,便被这一群人送上了死路。
死得那般凄惨,死得那般无辜,死得那般不甘!
只是这一辈子,他不会再让前世之事重演。
宋氏看着苏却的笑,心想果然是疯了。她本还想讽刺几句,但是见他这般疯癫的模样也懒得再说了。害她说了半日的话,如今口渴非常,待晚些回去定要好好休养一番。
而李氏,刚说完那话,便感觉一股锐利的眼神落在她脸上,那眼神让李氏有些心慌。
苏却走到了男人面前,一脸认真道:“你真识得我?”
男人认真地看了苏却一眼:“你是谁?”
“你说找苏却,这便是苏却,你为何会不识得?”乐苏氏问道。
男人的目光又落在了宋氏的身后,指着那藏在阴影里的矮小男人道:“是他告诉我的,他说若是有人问我来作甚,便说找苏却。”
宋氏的身体猛地一震。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后,在乐府稍微待得久些的人都识得这人,乃是宋姨娘的亲信—于祥。此人仗着宋氏的身份在这乐府里张扬跋扈,许多人都识得他。
“于祥,怎么回事?”乐苏氏冰冷的目光落在于祥身上。
于祥矮小的身子抖了抖,小眼睛等着男人:“你胡说!我不认识你,你为何要血口喷人!”
宋氏连忙道:“你为何要胡说八道,陷害祥叔!”
“刚刚宋姨娘还说相信此人的话,如今又说他胡说八道。宋姨娘果然有手段。”苏却嘲讽道。
“宋氏,你以为大家都是傻子吗?!”乐苏氏提高了音调,声音中带着当家主母的气势。
“你让我来这里面找苏却,然后许我三百两银子。”男人对着祥叔道,“你只给了我一百五十两,说事后再给我剩下的一半。如今已是事后了。”
男人的话无疑火上浇油。刚刚宋氏一番话无疑为自己造了一个牢,一步步将自己推入了绝路。
她说坚信此人的话,将苏却的辩解嘲讽了一番,如今这人说出的话,她若是辩驳便是辩驳了自己的话,若是不辩驳,则是认了罪!
宋氏凶狠的目光落在苏却身上,她开始意识到自己落入一个陷阱中。或许从最开始,这便是一个陷阱。
她将整个乐府的人都引到这院中,本是想让所有人看到苏却私通,置他于死地,而如今,便是让所有人知道她在陷害苏却,让自己陷入绝境!
“夫人,这只是一面之词,若以此认定祥叔害了他,不足以相信。”宋氏还是选择出声。
宋氏的话里将问题都推给了于祥,而似与她无关。苏却自然也听了出来。
“虽然之前宋姨娘说坚信此人的话,但是一人之言,确实不足以证明宋姨娘陷害于我。不如让香儿来说说这纸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