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炎切了一声,有点憋屈的样子,“其实我也没装啊,浑身上下疼得真要死了,”他说着皱了皱眉,小心移动了一□子,卢筠一惊,赶忙起身扶着他。
“你干什么,别乱动,你当十三个枪伤是闹着玩儿的?”卢筠轻按住他,“谁叫你搞什么快死了的把戏,林羽飞要知道你耍他,非一枪崩了你不可。”
凌炎忽地一顿,漆黑的眸子眯了一下,“我不是耍他,”他顿了会儿声,才说,“我真的想见他,想听他说会儿话。”
卢筠一愣,这个男人一直残酷无情,嚣张跋扈,动起情来竟像是着了魔了,卢筠肉麻得嘴角抽了抽,“反正,你自作孽,必须装几天。”
凌炎听到他的话又郁闷了,躺着看着天花板,声音跟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似的,“装几天啊?”
“休克,又装死,怎么也得三天吧……”
三天……
度日如年估计就是这么个意思。
凌炎咬了咬牙,一副壮士断腕的表情,“成,就三天!三天后我搞个悠悠转醒什么的,我家小飞飞肯定高兴死了~”
卢筠心底长叹,林羽飞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被这么个一肚子坏水儿的家伙缠上了,“得了,别扯了,说正事儿,身上疼得厉害么?”
凌炎收了笑,瞪了对方一眼,“你这不废话,”他微微皱了皱眉,“我昏迷了多久?”
“差不多有一天了,”卢筠看了看窗外的夜色,说道,“怎么样?能想出来是谁干的吗?”
凌炎磨了磨牙,僵着脖子摇头。
“那我再告诉你一个消息,”卢筠沉声道,“天极里的所有人,全死了。”
凌炎墨黑的眼睛蓦地一眯,眸光阴鹫,“全部?”
“不错。”
凌炎垂下眼,扫了一眼自己身上的伤,忽然哼笑一声,“项黎。”
卢筠微微点头,“我想也是他,恨你入骨又做事冲动不计后果的,也只有他了,”说完卢筠又叹了声气,“他疯了。”
凌炎忽地沉默了,过了半晌才嘲讽地说道,“他既然舍得让颜立可来卧底,就该想到有被发现的一天,哼,现在这算什么?给他报仇吗?”
卢筠看着凌炎嘴角的冷笑,没接话。
顔立可是凌炎曾经最宠信的下属,也是唯一一个曾经成为凌炎保镖的男人,凌炎傲慢惯了,从来不屑被人左右跟着保护,可顔立可是个意外,那个男人聪明、知进退,从来不说多余的话,似乎不用等凌炎说什么就能立刻明白他的意思,然后默默地把所有事情做好,这样的人才当然不会被埋没,他到腾凌不到一年,便被凌炎亲自提拔到了助手的位置。
那个男人不仅有聪明的头脑,更有一张俊美异常的脸蛋,但凌炎从来没想过对他下手,这个人让他觉得舒服,那是不同于床伴和恋人的感觉,像是难得的知己,能聊一聊心里话。所以当顔立可主动勾引凌炎时,凌炎头一次竟有些犹豫了。男人在他怀里辗转呻-吟的模样有着难以言说的诱惑力,就连做-爱这种对凌炎来说家常便饭的事情,在那些个夜里都显得柔情缱绻起来。
只是,这一切不过是骗局而已,顔立可最后躺在凌炎怀里,浑身浴血,却带着淡淡的笑,眼里竟像是带着一丝留恋似的。这个人,卧底做惯了,快死了还要继续骗自己吗?
“你恨我吗?”顔立可留给他四个字后永远闭上了眼睛,从那天开始,凌炎身边再没有一个保镖,也再没有除了卢筠以外的人跟随过。
那个人来得无声无息,走得也安安静静,他只是一颗棋子,就连死了也没有安身的地方,凌炎亲手结果了他,尸体扔进了海里,他到死都没有说出背后的指使者是谁,却在凌炎怀里咽气的前一秒告诉他,小心项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