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打住!”耗尽耐心和精力的荣景安直接叫停,不允许宋唯一对此多解释。
“唯一,我现在不想听事情是如何发生的,我今天来,也不是听你解释的。”
他抬高下巴,打量鼻青脸肿的女儿,下一刻皱眉。
“爸爸,那你来是做什么?”宋唯一虚心请教。
别说是特地看望,就凭爸爸此刻对自己和裴逸白的厌恶,这个可能性跟太阳从西边升起是一样的。
“这么多年,是谁把你养大,让你衣食无忧,甚至手头宽裕,上那么好的大学的?”
“姗姗是你的姐姐,这是不争的事实,永远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听过没有?”
“我来的目的,只有一个,你亲自澄清这件事,你姐姐不能被拘留。既然是你闯下的祸,就该由你来承担。”
荣景安说话都不带喘气的,没多久就将自己的目的摊牌了。
先是让宋唯一,谁是恩人,又表明她跟付琦珊的关系,最后才说他的目的。
爸爸不愧是个出色的谈判人,将关系网理得那么清楚,直中要害,比昨天付琦珊不分皂白要杀她高明了无数倍。
宋唯一心里纳闷,她姐姐不是已经被拘留了吗?昨天阿姨还信誓旦旦地说用钱可以搞定,怎么今天又找她了?
“爸爸,我澄清有什么用?进警察局可不是过家家的游戏,我的说辞变来变去,警察要判我罪名怎么办?”
“那还不是你的错?改口了,为什么要听信裴逸白的话?他说东你就往东,他说西你就往西,他叫你去死,你是不是也真的听话去死了?”一说到这个,荣景安的火气就更大,差点又一脚踹了旁边的茶几。
裴逸白,裴逸白,这个人,他恨之入骨。
这句话,让宋唯一觉得很反感。
爸爸不了解裴逸白的为人,又怎么能这么说话?谁好好的会无缘无故叫人去死?这根本毫无逻辑。
“算了算了,不提裴逸白,你跟我去警察局说清楚,你姐姐今天务必要出来。”
宋唯一眼睛骨碌骨碌转了几圈,小心翼翼地问:“所以,昨晚姐姐没有赎出来?”
这句话仿佛踩中了地雷,荣景安指着她的脑袋大吼:“还不是你的错?如果你不改口,什么事都没有,皆大欢喜。姐妹之间的小吵闹也值得你大动肝火,闹到警察局吗?这么多年书读到哪里去了?老师没有叫你要兄友弟恭,和谐相处吗?”
宋唯一听完这句话,便是脾气再好,也有些变脸了。
不管是付紫凝,还是爸爸,都将这当成一件小事,小打闹。他们这么轻易地说出来,是因为没有经历过吗?所以不以为然。
他进来这么久,她脸上的淤青这么明显,爸爸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只想着让她帮忙说话,凭什么?
她到底是不是他的女儿?为什么区别可以这么大?
对着那张熟悉的脸,宋唯一很想咆哮回去。
脑袋里闪过以前的一切,一幕幕回放,她从来就是外人,是她奢望太多了。
宋唯一轻笑,原本要脱口而出的咆哮,被她及时收了回来。
“爸爸找不到关系,可以救姐姐出来吗?”宋唯一平静地问他。
荣景安瞪大眼睛,而宋唯一却捕捉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无奈以及狼狈。
看来自己猜的没错呢,果真是这样的。
“爸爸确定,我出面解释,那边就可以放人吗?”宋唯一再度问。
荣景安听她有松口的意思,立马点头。“我已经找了人,只要你澄清,警察局那边便将这案子消掉,你姐姐也可以出来了。”
所以,关键就是她,宋唯一想。
如果她直接拒绝,爸爸绝对会指着她的脑袋怒骂,或许还会火大地给自己一巴掌。
而宋唯一,想到一个比拒绝更好的主意,那就是答应。
她痛快地点了点头,“我可以答应爸爸的要求,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说。”荣景安直直看着她,他的表情告诉宋唯一,他对她要说的条件并不以为意。
或许他以为自己现在住这么小的房子,就会开口要钱。
宋唯一觉得好笑,可是爸爸,你彻彻底底的想错了呢。
“只要姐姐当着众人的面,亲口给我道歉,我一定会解释得清清楚楚,并且保证她可以出来。”
“什么?”荣景安提高声音,一双眼睛瞪得又大又圆。
宋唯一无辜微笑,点头表示他并没有听错。
“所以,这个条件不过分吧?不过是姐姐开口说一句对不起而已,我身上的伤都是她所赐,我提这个要求,也是合理的,不是吗?”
荣景安想起清高骄傲的大女儿,顿时有些犹豫了。
本以为给点钱给小女儿就可以搞定,却万万没想到,她会提出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的要求,而这个要求,却比给钱还棘手。
他那大女儿,怎么可能愿意给小女儿低头道歉?
可是不道歉,他无法将她赎出来,难不成看着她在里面呆十几天?
“她是你姐姐!”荣景安强调,并警告她。
宋唯一故意当没听懂,“爸爸,正是因为她是我姐姐,我才放松这个要求,如果是别人,我宁愿她在里面呆着,警察该怎么来就怎么来。”
“姐妹相残,传出去你们还要不要做人了?”荣景安怒声问。
“爸爸,若是任由姐姐在里面呆着,才是真的姐妹相残,当务之急是救姐姐出来啊。我只是要姐姐道个歉,一点儿都不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