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景晖叹道:“他去大将军府的时候已经受伤了”。

“是上君雪?!”昭和公主玲珑心窍,立即明白了其中缘故,忍不住伸出纤纤玉指戳了夏景桐一记,落下去的力道却轻得像是羽毛拂过,“父皇让上君雪幽禁你就是防着你乱来,你倒好,拼了命去当情种,结果呢,沦为别人笑柄就罢了,还搭上自个儿尊贵的身份。活该!真真活该!”说到最后,自己都心疼了。

“天引卫奉旨明为保护实为幽禁景桐。即使景桐硬要出宫,上君雪奉命阻拦,下手也未免太重!”夏景晖向来对朝中事敬而远之,这次见血缘至亲重伤至此,不禁对上君雪心生不满。

昭和公主却是迁怒于皇甫端和,喊来侍女,指着血衣吩咐:“将它拿给皇甫小公子,就说是本宫送他的谢礼。”

夏景晖依言把血衣递给侍女,了然道:“你气他做什么?他也是逼不得已的。要不是皇甫端和这看似凶险的一剑,景桐早已进了司法使大牢。”

“哼!”昭和公主斜他一眼,笑道:“装什么正人君子,明知我想气他,你还把血衣给他,这不是口不对心是什么?”

“呃……”夏景晖难掩赧然神色,还要正襟危坐,一本正经道:“我与景桐血浓于水,偏心他不对吗?”

“对!真是对极了!”昭和公主忍都忍不住,笑得凤眼弯弯犹如月牙儿,哪还有公主的矜持与端庄,“三哥,你若不是我三哥,我一定要嫁你!”

“不必了!”想也不想地拒绝,简直没有丝毫的余地,“我还想多享几年清福,你若想玩儿,大可去找太子。太子跟上君雪闹了这出,够你玩儿的了。”

昭和公主冷下脸,哼道:“你转移话题的技巧真是糟糕透了。”

夏景晖:“……”

“景桐破坏了婚宴,有你我求情,最多禁足个把月,唯有幕莲那丫头的死是个麻烦。”

“如果不是今日景桐收回了黄泉钉,谁也不知道幕莲死了,”夏景晖神色凝重,亦是无奈,“黄泉钉连接着生与死,是一种古老的巫术,景桐自幼爱钻研奇技淫巧,学会了也不稀奇。不管他因何缘故杀了幕莲,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苗疆王不会善罢甘休的,如果太子再从中作梗……”

“哼!三哥,此事可大可小,”昭和公主看似胸有成竹,“只要景桐不承认,谁敢定罪?大不了本宫费点儿心思赔苗疆一个幕莲郡主就是了。”

夏景晖失笑道:“你又想到什么鬼主意了?”

“嘻嘻,不能说”,昭和公主卖了个关子,漂亮的眼里满是算计,掩唇低笑道:“三哥,你就等着瞧吧!冤有头债有主,这笔帐看我怎么讨回来。”

花十二,债主之一,此时正优哉游哉地跪坐在茶几前沏茶,茶几另一边是小柒俯首贴耳地跪坐着,纵然心有疑惑也没有擅自开口,乖巧的模样儿看上去像是请先生指点迷津的学徒。

沏好茶,倒了满满一杯茶水,花十二眯起狭长狡黠的狐狸眼,看向小柒的眼神幽深地如同黑夜下的万丈深渊:“水满了,装不了其他东西,你说该怎么办?”

小柒愣了片刻,答道:“把水倒了,就能装了。”

“很对!”含笑的嗓音低沉而沙哑,越加温柔,“皇甫端和喜欢夏景桐,好比这杯子加满了水,你挤不进去,可是把水倒了,杯子空了,你还装不进去吗?”

“可是……”小柒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道:“他跟先生两情相悦,别人插足不了的!”

可一想到今天皇甫端和对先生的冷酷无情,小柒又犹豫了,或许他们……并没有那么两情相悦。

“他们走不到一起的”,那温柔含笑的嗓音仿佛带着某种蛊惑般,一点一滴地渗透着,“你的经历不同于铜钱儿,该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世间只有一个皇甫端和,你错过去,就只能找别人了。”

小柒低下头,秀气白净的面容隐藏在阴影里。花十二可以清楚察觉到他瘦弱的肩膀在颤抖,透出的无力和孱弱让他的心一阵抽痛。

“他不嫌弃我,我想找他,不找别人。”少年稚嫩的哭腔里连抽噎都很克制,他跪在地上乞求的模样如同他的身份一样卑微。

花十二忍不住拉他起来,却并未看他满是泪痕的脸,仍自顾自道:“两情相悦的皇甫端和与夏景桐如今有了隔阂,千载难逢的机会摆在眼前,小柒,你甘心不要吗?”

小柒听见自己动摇的心鼓动地如春雷拂过大地,春芽萌发般的力量在躁动,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土而出。

花十二默不作声地等,等了不知道多久,也像是一瞬,小柒的声音迟疑地响起:“我比不过先生,他不会喜欢我的。”

“不喜欢又如何?”花十二淡淡一笑,眉宇间竟透露出一股难以名状的狂傲,“你是唯一一个能陪伴皇甫端和的人,这就够了。”

“唯一一个?”小柒重复了一遍,然后眼睛变得异常明亮。

花十二又道:“天晚了,你去睡吧。”

他没有停留,逃离一般地夺门而出,一路跑回自己的房间。

花十二仍坐在原处,举起一杯茶做出邀请的姿态,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苗装打扮的青年踏进来,高瘦的身形看上去像是一把拉开的□□,也像一头瞄准猎物的野兽,冲着花十二蓄势待发:“你想做什么?”

“你应该问我想要什么”,花十二无奈地扶额趴在茶几上,“慕刃世子,你终于舍得醒了?你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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