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雁回的安排是,将内容分为几类。
第一,讲经,将佛经转化为通俗的故事,要适当改编,要动人,要有丰富的剧情。
第二,讲斗禅,又叫说参请,汲取说诨话的优点,摒弃其中过激的部分,并且从“单口相声”转变为“对口相声”,甚至“群口相声”,适当采用多位演员,来演绎僧人之间参禅斗智的故事。
——后世流传了很多苏东坡和佛印之间斗智的故事,其实就是后一种的具体表现。
云雁回自称去讨教技艺人,实际上是自己在做编故事,根据记忆默写段子等工作,幸好这是讲经,很多素材在佛经里就有,只要改编就行。
那些俗讲僧预备役每日去瓦舍听讲话,学习揣摩,回来就练习云雁回弄出来的本子,一时间也弄得十分火热。
了然听了两次排练后,对此事愈发上心,亲自来坐镇,他本来就是这件事明面上的主导人,加上身份,往那儿一坐,导致没人敢偷懒了。
本来因为云雁回年纪小,讲话还不太硬气,通常要靠撒娇软磨硬泡的,了然出面一时间好了很多,他根本就不许这些僧人随便出院门,就得好好地训练。
僧人们被调到这院子里来,同住在一起,培养默契,其中有两个僧人还养了宠物,便都把宠物也带来了,方便照顾。
两个僧人一个叫惠乃,一个叫惠炳,惠乃养的是狗,惠炳养的是猫。
一开始他们两个相处得还挺愉快,早先也认识,不过他们不是亲师兄弟,所以不熟。同来一个院里后,就他们带了宠物,还有几分亲近,常常一起聊猫狗。
结果渐渐的,两人就有矛盾,看对方不顺眼起来。
云雁回了解了一下缘由,才知道原来是猫党和狗党掐架。他差点黑线,怎么猫狗党争千年不变啊,在现代的时候他就有两个同事,一说起猫狗哪个好,哪个才是宠物界的一番,就吵得不可开交,还要逼其他同事站队。
这一下,穿到千年之前来还要听他们争,云雁回简直避之不及。
这日惠炳却是把他给拉住了,“雁师弟,了然师伯那边罚我们加练,你帮帮忙,到市上帮我买些猫食回来,还有两尾新鲜小鱼,几只虾,对了,再买一个藤球,要中间有木天蓼的那种。”
这时候,养了什么宠物都能在街上买到相关的物品,要知道,这年头的狗奴、猫奴也不少,所需一应俱全,从猫食到猫玩具,啥都有。
惠乃路过,嗤笑一声,“师弟,还不及早悔悟,回头是岸,日日捡屎也不嫌累。”
惠炳:“是,狗子不需师兄捡屎,自己会吃掉。”
云雁回:“……”
又来了,俩人又吵起来了。
吵得h起来了,还非拉着云雁回要他评理,问他站在哪一边,猫好还是狗好。
云雁回捂头大喊:“你们能不能冷静一点,这有什么好吵的,猫也好,狗也好,再可爱能比得过我们家贝贝吗?!”
惠乃、惠炳:“!!”
如今寺里都知道云雁回圈了一只怪毛色的小竹熊养在竹林了,他们也看过几眼,没往心里去,万万没想到,雁哥儿竟然非猫党也非狗党,是熊党!
“你,雁哥儿,你在说什么胡话,你家那狗熊,能比得过我家狸奴?”
“竹熊,谢谢!”云雁回气鼓鼓地说:“我早就想说了,别跟我整天在这儿吹猫遛狗的,你们知道我养的是什么吗?我养的可是国宝,国宝啊!!吓疯你们!”
惠乃和惠炳对视一眼,惋惜地说:“雁哥儿疯掉了。”
然而慢悠悠地走开了。
云雁回原地气炸,“下次不要再来问我就是了!”
说了实话居然还说他疯掉了,开玩笑吧?他多招人羡慕啊!
虽然这么说,云雁回还是去跑了个腿。
大相国寺这么繁华,是因为外面是汴河大街,临着汴河,那里有汴梁最大的码头,无数客商来往,沿河自然形成很多交易场所。
云雁回跑到惠炳常常去买猫用品的地方,在摊子上挑好了惠炳要的东西,这里除了猫食,大多是猫玩具之类的,甚至还有猫爬架一类的东西。
云雁回一眼扫到什么小册子,封皮上是一只在舔尾巴的猫,伸手想去翻。
商贩喊了一声:“小孩莫要看。”
他不说还好,一说云雁回更好奇了,抓起来就翻开。
只见泛黄的纸张上勾画着一只只一对对的猫咪,做出种种痴态,有的翘起尾巴,露出圆润的毛蛋蛋,有的抱成一团,咬耳朵舔脸颊。情态栩栩如生,画工极好,须发尽显,直看得人面红耳赤。
小孩莫要看……
云雁回嘴角抽动,把册子放了回去,对这些猫奴彻底无语了。
第18章 东京不太热
俗讲僧们几近封闭式的训练着,云雁回的本子写得差不多后,就清闲了不少,他不打算一次性写太多,还是要看看观众反响,再据此调整。
而伴随着训练热火朝天的展开,在小暑之后,汴梁正式宣告进入三伏天。
这个时候,云雁回又承担起了一部分后勤的责任。方丈拨了一些经费给僧人们花销,云雁回拿着购置艾叶、蒲扇等物,另外每日还要准备一些消暑的果子之类。
汴梁的冷食冷饮十分之多,因为这个年代的人民早已掌握了制冰技术,所以还有店铺会卖冰块。如冰糖绿豆、金桔团雪泡、荔枝露水等,都很是畅销。
因为这些个僧人需求量大,为了更好更多的供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