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欢又看了一眼,放进嘴里,拧开酒壶,就着酒喝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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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远途劳苦,朕实在无以赏赐,不知卿想要什么?尽管提,朕尽量满足卿的心意。”
聂剑文微微笑着看着坐在他对面慢条斯理的吃着糕点的沐子珣,倘若忽略那眉目间的煞气,那眼神真可以说得上是深情款款。
沐子珣连铠甲都没换,黑色的披风上还有征尘,在塞外被朔风刮的脸庞有几分粗粝了。他咽下最后一口糕点,拿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才淡淡道:“陛下把那毒药的解药给我吧。”
聂剑文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递给沐子珣。沐子珣接过,打开闻了闻,冷冷道:“还是一日一粒么?”
聂剑文笑道:“朕可舍不得将军离开朕的身边,既然情谊拌不住将军,那只好用毒药了。”
沐子珣冷笑一声,把瓷瓶揣进怀里,继续喝茶。
聂剑文忽然抓住他的手腕,阻止他把茶碗往嘴边送。沐子珣抬眼看他,却见聂剑文的眼里闪着一丝狠戾:“将军此去,可是查清楚了?那群蛮夷人发什么疯?”
沐子珣看着他,冷冷道:“自是有人给他们肉吃,他们就发疯了。”
聂剑文拿开他的手,慢慢凑近他,低声喃喃道:“那个人是谁呢?”
沐子珣忽然一挣,挣开了聂剑文抓着他的手,掐住了聂剑文的下巴,狠狠与他对视:“陛下,我真是想不到啊,我们祖孙三代在塞外洒过多少血,只为保你聂家天下,你不领情也就罢,竟然还要把这天下往外送?!你身体里流的是不是聂家的血?!”
聂剑文抓住他的手腕,狠狠的捏着,沐子珣只觉钻心的痛从手腕袭来,但是他却硬撑着不放手。聂剑文只觉下巴都要被他捏青了,抓着他手腕的手不由向外一窝,见沐子珣吃痛松手,另一只手便向他脖颈袭去。然而沐子珣出手如风,快他一步点了他的穴道。见聂剑文不再动,他从榻上起身,活动着被捏青的手腕。
聂剑文缓缓道:“这是你逼我的。”
沐子珣背对着他,听他这一句话不由冷笑,然而还未开口,忽觉背后风声有异,还未转身便觉右臂一痛,接着只觉天地翻转,自己竟被聂剑文掷到了榻上!
沐子珣看着逼过来的聂剑文,惊诧一过,面上又恢复了波澜不惊的神色:“原来陛下好功夫,微臣竟被骗过了。”
聂剑文双目竟有些通红,他一腿屈起卡在沐子珣两腿之间,两手撑着沐子珣的双肩,居高临下道:“我说过,这是你逼我的——”
说罢竟垂头狠狠的要去吻他!沐子珣上身不便,然而腿脚却能动,趁聂剑文附身时屈膝狠狠顶在聂剑文小腹上!聂剑文吃痛松了一下手,沐子珣忙挣脱开来,左臂曲肘狠狠打去!这一下一下子打在了聂剑文肋骨上,聂剑文被打得翻身下地,猛的吐了一口血。
沐子珣一见不由吃了一吓,忙下榻扶起聂剑文:“陛下,没事吧?”
聂剑文摸了摸嘴角的血,露出一个骇人的微笑:“当然没事,卿不是早想杀了朕取而代之了吗?来呀!”
沐子珣咬了咬牙,跪下道:“臣该死。”
聂剑文抬起沐子珣的下颌,让他与自己对视:“你哪里该死了?该死的是朕才对啊……你不是巴不得朕死吗?”
沐子珣没有说话,然而却不敢再看聂剑文。聂剑文俯下身去看着他的眼睛,冷笑道:“怎么?不敢看朕了?我看,想把这天下拱手让人的人是你吧!叫人在京城散布谣言,说朕与狼夷族勾结,要把这天下送给蛮夷……朕好歹是一国之君,你叫人散布这样的谣言,不是给外敌以可乘之机么?!”
沐子珣不由一惊:“我没有!”
聂剑文冷笑:“不是你?那会是谁?!”
沐子珣此时心里也像炸开了锅一样,他知道聂剑文送战马给狼夷族是为了收拢他们,但是他绝不会命人散布这样的谣言!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三个人,除了他就是关毅和魏宏,关毅是绝不会做这种事的,况且他还未回京……难道是魏宏?不可能啊!
这时“哐啷”一声门响,一个内侍慌慌张张跑进来,看见聂剑文和沐子珣两人不由尴尬了一下,跪在当场只顾着说:“陛下、陛、陛下,不好了,不好了……”
聂剑文不由心烦道:“什么不好了!”
内侍结结巴巴道:“魏、魏大人死了!”
聂剑文皱眉:“说清楚!哪个魏大人死了?”
内侍看了一眼沐子珣,结结巴巴道:“就是、就是沐将军手下的魏宏魏大人、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0 章
三日后。醉颜阁。
“魏宏死了?查清楚是谁干的了么?”关毅一回京就听说了这样的消息,还有漫天飞舞的“皇上与狼夷族勾结要拱手让天下”这样的传言,几乎街头巷尾都人心惶惶,仿佛下一刻狼夷族就要攻打过来自己沦为奴隶了似的。因此关毅竟是连府都没回就把沐子珣叫出来想要问个清楚。
沐子珣摇了摇头,秀丽的眉眼里有种疲惫的憔悴:“是让人用极强的内力震碎内脏而死的,就在离他的宅院不远处,像是杀手所为。”
关毅揉了揉太阳穴:“杀死魏宏的幕后主谋,应当就是散布谣言的人吧……不过我很奇怪,散布谣言的确是对聂剑文大大的不利,乍一看像是我们所为,可是细细一想,这谣言真正攻击到的,怕是这聂家江山。”
沐子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