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俐娘便是。”老板娘笑笑,领着他们上了楼。
客房如客栈一样小小的,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东西归置的整整齐齐,地面床铺也是干干净净。
纸窗一开,阳光即刻倾洒了进来。
陈遇坐在床上,问:“老板娘你认识啊。”
“嗯。”
宋岐也捡了个凳子坐了下来。顺手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上一杯,直到饮下,毫无给他也来一杯的意思。
他鼓鼓嘴,有些不开心:“好小哦。”
他没理他,只是背对着他。
“我们现在要干嘛啊。”
在这里歇脚的意思应当是购置些干粮之类物什,现在钱一下少了这么多,必定要做些旁的打算,依这位王爷的性子,是万万打算不来的。
“……”
白色的后背始终对着他,问出的话迟迟得不到回应,他嘟哝:“不是要买东西嘛!走啊!”
宋岐还是不说话。
呵!不就是来时说了几句嘛,这家伙脾气比我还大!
“喂!” 他从床上跳下来重重的拍在他的肩膀上。
宋岐吃痛的“嘶”了一声,趴在了桌上,左手捂着腹部,俊秀的眉头纠缠在了一起。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陈遇一下子傻了,忘了这一路骑马颠簸,他身上又有伤,还被守卫打了一掌。
“你……你怎么样……”他有点不知所措,自己这一掌下去,他的伤口可能又要撕开了。
“没事……”他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
“你这还没事儿!”他翻找起包袱,“药呢!赶快换药!”
“没了……准备来坞都购置的……”他得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陈遇真想挠死这人,受了一掌,刚才来的一路岂不是痛的要死,都不知道说的啊。
“那你先躺着吧!我去给你买!”他呵斥道。
宋岐的额头埋在胳膊里,挣扎着点了点头。
算了,服了他。
陈遇走了过来,把他拦腰抱到了床上。他不像外表那么清瘦,比想象中要沉很多。
而宋岐全程只是紧闭双眼,额头冒着冷汗。
“要哪些药”他问。
此时的他已经说不出话来。
陈遇作罢,外伤而已,问问药房大夫应该就行了吧。
他走出客栈,向老板娘询了最近的药房,便快步踏了过去。
“大夫,给我称些治外伤的药。”
老大夫瞥了他一眼,“要多少”
对药理一窍不通的他有点儿懵,灵机一动:“能用个十天八天的!”
老大夫了然,在纸上随意画上了几笔,交与一旁的小童。
陈遇探着脑袋望药方上瞄,想修习修习药学,没想到这些字儿他一个都不认识。
鬼画符呐,写成这样,谁能认得出来啊!
思绪刚到这儿,小童就将药方上的药材一样不漏的取了出来。称量到位,老大夫看着自己的徒儿,满意的点了点头。
陈遇目瞪口呆。
老大夫紧着开口:“拢共四十三两三钱银子。”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
许久,陈遇咬着牙开口:“你们这儿,缺打工的不”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这话当真不假,走的匆忙,没来得及找找宋岐的钱袋,更何况找到了也不一定有这么多钱……
这可能将成为这位王爷人生中最难忘的时刻之一。
老大夫抬起头,冷漠地望着他,对一旁的小童说:“水儿,带他去后院削藤麻。”
“看明白了吗,藤上的刺儿一丁点儿都不能留下,连皮带刺儿都得弄干净了。”小童给他演示了一遍。
陈遇点点头,不以为然:“明白了,容易!”
“好。”小童咧开嘴笑起来,声音甜甜糯糯的,“这院里的藤麻都削完了,哥哥你就可以拿着药走啦。”
他看了看堆成小山的藤麻,脑仁儿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