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奥没有看自己的牌,而是看了林跃一眼:“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我一向是公平的,现在我这里有一千一百万,你也可以有九百万,差距不会太大。”
林跃笑了笑,正要开口,一个服务生托着托盘来到他身边,十六个棒棒糖码的非常整齐,赤橙黄绿,草莓香蕉,各种颜色口味都齐全了。
“谢谢。”
林跃示意服务生将托盘放在桌子上,然后自己拿了一个薄荷口味的,剥了糖纸,塞在嘴里,然后含糊不清的道:“真的,我一直都想说一句,那谁,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地球不是离了你就不转的。”
丹尼奥倒是没有生气,看了他一眼,丢出十个筹码。
林跃也跟了十个。
刘嫣然看了看丹尼奥,又看了看林跃,把手中的烟按在烟灰缸里,抬起手,推出了二十万的筹码。
刚才那一局,她已经知道自己和丹尼奥的距离不是一般的远。那一局,她弃牌了,如果没有弃,两张a,也是赢不了葫芦的。
陈胖子下去了,下面,就轮到她了。
是的,她同样可以像过去一样不断的弃牌,四百多万,只是投盲注,起码可以投六十局!
但是她不能那么做,因为她知道,不到六十局,自己就会先崩溃了。
两年前,她可以做那么一把牌局。在澳门赌场的日日夜夜,她也可以或奔放或紧手,但是现在她不能。
因为在过去,她是吃鱼的,而现在,她是那条被吃的。
在过去,她总有一半以上的把握——在德州扑克中,没有说百分百,因为总有运气的因素,最后一张荷牌的威力曾令多少大鳄扼腕。
而现在,她甚至连信心都找不到。
和那些在赌场玩乐,凭运气玩牌的赌客不同,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是要被吃的。这就像一个死刑犯,清楚的知道自己要死了。
死亡并不算什么,一颗子弹一把刀一场车祸,一个生命,也就消失了。令人恐惧的是,面临死亡。
刘嫣然知道,她可以不停的弃牌,但是随着筹码减少,她的勇气、她的信心、她的技术理智所有的一切必然也会越来越弱。
她必须搏出来!
她加了十万,丹尼奥林跃也必须跟着选择,或是弃牌,或是跟注。
丹尼奥也跟着推出了十万。
林跃推出十万,又推出十万。
他的动作很随意,刘嫣然的眼皮一跳。
三十万,并不大,但这样一点一点的加,很有可能是在做大牌。
刘嫣然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底牌,一对q。
在德州扑克中,有这样一个技巧,被称作新手必胜十把牌。
当然说是必胜,其实是说几率最大的十组底牌,作为一个新人,一个不过刚刚了解了德州扑克规则的新手,只有拿到这十组牌的时候去跟,才不会太容易的被吃掉。
而一对q,就在这十组牌之中。
按照正确的打牌规则,她这时候是要跟的,而且最好,再加一倍的注。但是……
她慢慢的吸了口气,把刚才要浮起来的念头掐掉,推下了六十万。
也许她是要被吃的,也许她会输的很惨,但是,她现在要按照正确的方式来出牌。
二楼有了些微的骚动,刘嫣然的这一把,立刻把彩池推到了百万,而作为能看到底牌的他们,更是知道刘嫣然这一把牌并不是非常的大,起码和丹尼奥的kj、林跃的对十来比,虽然概率是最高的,但是在翻牌圈都还没有出现的时候,这种概率是做不得数的。
当然,如果是在半个小时之前,确切的说是在一把之前,他们都不会认为这有错,但是当丹尼奥以最初的杂牌却在最后以葫芦赢了陈胖子之后,众人的心思,不免都有了些改变。
丹尼奥和林跃依然跟注,这一次,总算没有人加注了。
荷官发下三张翻牌:方片j、方片10、方片q。
这三张连顺的出现,刘嫣然有了三张q,林跃有了三张10,而丹尼奥则有了从10到k的同花顺。
这一把,刘嫣然的概率有62.68,丹尼奥达到了25.36,而林跃,则只剩下不到百分之十。
丹尼奥说话,他丢出了五十万。林跃拿着筹码,迟疑了一下:“乐乐,真的还要跟,我现在是有了个三张,但他们两个很可能是同花顺的。”
“你上手已经是顺子了。”
“那还要跟?”
“他只有百分之二十的概率拿到同花顺,我们要再看一把转牌。”
林跃耸了耸肩,把筹码推了出去。
第四把转牌出现,红桃8。
这几乎是对三人都没有大用的牌,而这一张牌的出现,刘嫣然的概率达到了百分之七十,林跃则只剩下不到百分之三。
丹尼奥下注,二十万。
林跃推出二十万,又加了二十万,刘嫣然加了四十万。
之后三人开始不断的加注,没有人全all,但每一次轮到的时候,就会多加三分之一甚至一倍,不到一分钟,彩池已经累计到一千万。
原本一直在议论的二楼没了声音,三楼更是一片凝滞,赌桌上,只听到不断的筹码声,而赌桌下,则什么声音都没有。
一千万的彩池,相当于每个人都出了三百多万,除了丹尼奥,林跃和刘嫣然都可以说是触到底线了。
难道,这一把就要分输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