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真不是不想坐船,只是被困在城里,外面都是敌人,上哪去准备那么多船只啊?
迟早都要渡河的,没船可不行。曹真他们没有办法,只能在逃离时,就带上不少门板浴盆,等远远地离了长安地界,深夜里坚急扎好筏子,分批抢过渭河。
他也想到过敌人会乘船追击,所以在渡过渭水后,就把那些门板和洗脚盆全都毁了,不能再被敌人利用。
过了河去,他就选择远离河岸,走高陵、万年、莲勺到临晋路线,以免被敌人快速追上。
聪明的司马懿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一开始约好的就是这条路线。
追击的蜀汉步骑轻松前行,很快就到达泾渭交汇不远处,守候在这里的乔装军士告诉马超和徐庶,敌人正是在这里过了河,然后就一路向北远离河道了。
徐庶笑着对马超众骑道:“你们看,人家魏军多聪明,都知道到了这里才过河。因为反正要向北去,到了泾水汇入渭水后再过河,就只要渡河一次了。哪像你们,一开始就嚷着要先到北岸,那到时不还要过一次泾水?”
马超不接徐庶的话头,知道论斗嘴,实在斗不过这些家伙,当下只顾催促:“好了好了,敌人已经确定到了北岸,赶紧把船让出来,渡我们过河去。要是耽误时间,让敌人轻松跑了,我们不就白忙活了吗?”
“唉,马匹多就是好啊,那就祝你们马到成功吧。”徐庶也觉得马超这个名字取得不错,当下安排军士上岸,把船只让出来先渡骑兵到北岸,
马超众骑过了河,临走却扔下一句话:“还是你们过得好,坐在那里不动,就可以顺流东去了。哪象我们,还得拼力颠簸。”
徐庶赶紧接话:“说得好!那我们换换?”
马超不接话,赶紧走,我才不换呢,坐船受水路限制,哪象骑马好,到处跑。
曹真也骑马,但他不能放缰纵驰,因为约一万五千多的军士,只有不到两千匹战马了,其余的全都是要靠两只脚板一步一步走到蒲坂津去。
军士们实在走不动了,两只脚底板全是水泡,走起路来一摇一晃的,还有人走着走着就跌倒在地。
因为他们根本没看路,他们困得走路的时候都不由自主地闭上眼打瞌睡了。
曹真动了动嘴唇,本想再说些打气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了,到了这个时候,再说什么都难起作用了。
抬眼看看天色,可能很快就要入夜了,这可怎么办,要歇息,也得等赶到前方魏平他们的简易营寨里才行啊。
“歇歇吧。”京兆尹是骑着马的,却从来没有骑过这么久,他也早就累坏了。
“歇歇。”夏侯霸觉得太窝囊了,“要是敌人追上来了,那就豁出去拼了!”
“歇歇。”曹真也只好下令了,军士们早就体力透支,再走下去,遇上敌人只能束手就擒,倒不如抓紧时间休整一下,万一敌人追上来,也还能有点力气拼一拼。
众军如遇大赦,一个个就地一歪,倒头便睡,头还没挨地,鼾声先响起来。
这可不行,曹真赶紧又大喊道:“起来起来,先排好阵型,再安排歇息!”
原来睡觉也是要讲阵形的。
曹真和费曜、郭淮等让人把随地乱躺的军士叫醒,叫他们按一定的阵形分布安置好,这样万一敌人追上来,军士们就地爬起,也能知道该在哪里防守,该往哪里移动。
许多军士却已经睡过去了,任领军的官长们如何叫唤,就跟已经死去了一样,动都不动一下。
郭淮怒气冲冲地伸手从地上抓起一名军士,随即拔出腰刀来,大喝一声:“不从军令者,就地正法!”
这种危急时候,要是还军令不行,就真的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众军士惊出一身冷汗,赶紧互相催促着爬起来,叫不醒的也先搀起来,重新排好队形,按照将军们的吩咐,分别站好位置,等到命令说可以睡了,才赶紧又倒下去,赶快睡觉。
曹真却不敢睡,他让那些骑兵们负责四处巡逻放哨,好在他们白天就抓紧时间在马背上打了瞌睡,还能支撑一会儿。
好不容易睡了一个时辰,眼看着天已经黑了,曹真就又赶紧催着大家动身。
众军士刚睡死过去,有几个人被拼命踢打后,才猛地一个激灵,睁开眼,随即一个翻身,爬起来就跑,边跑边喊:“不好了,敌人追上来了,赶紧逃啊!”
顿时各处一片混乱,军士们四散而逃。
幸好曹真和郭淮都有所准备,众骑兵策马吆喝着,把那些已经开始跑路,却还沉在梦中未醒的人给拦截下来。
郭淮动真格的了,抬手一刀把一名乱叫的军士砍翻在地,大喝道:“镇定,镇定!敢乱言惑众者,就地处决!”
好不容易稳定下来,曹真是一身冷汗,毫无睡意,这敌人都还没追上来,众人就紧张成了这样,想把他们全带回去,只怕太难了。
郭淮仍在警告众人:“谁再敢胡言,休怪我刀下无情,赶紧站好队形,集结出发!”
然而就是有人不怕他的警告,耳边立即响起此起彼伏的呼喊声:“不好了,大汉骠骑将军的骑兵追上来了!魏军兄弟们,赶紧跑啊!”
“谁?是谁还在散布谣言,真不怕脑袋落地!”郭淮的刀举着还没放下来呢。
然而这回他可能砍不过来,后面几名骑兵飞马跑过来告诉他:“将军,不好了,马超的骑兵追过来了。”
“原来是你们在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