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昂一路狂奔逃回南郑,真把张鲁给惊呆了:“米仓道道路艰险,相比金牛道更加易守难攻,为什么你败得这么快?”
杨昂羞愤不已:“一时疏忽,被那诸葛亮遣兵从悬崖密林绕到背后,两面夹击,才有如此大败。”
“你、你、你!”张鲁气得发抖,“就算他有小股兵力绕到你们后面,你有前后两营,不也是反过来可以前后夹击他们吗?怎么也不至于这么快就全军覆没,就剩下你带着这么几个人回来吧?”
我就是这样想的!杨昂觉得骂得冤,不这么做的话,现在可能还把那些偷袭的敌军困在山谷之中呢。
事已至此,阎圃觉得更多责怪也没用,劝张鲁道:“大人,现在还是赶紧想想怎么对付即将兵临城下的敌人吧。”
正如王平所预料的那样,张鲁气归气,还真没打算把杨昂怎么样。杨家是他在汉中立足所依靠的大族,如今重要将领都是由杨家人出任,眼下更是需要依靠他们的时候,当下只是问杨昂:“那诸葛亮一路敌军真的只是五千人?”
“应、应该是吧,也、也许不止。”杨昂一路不断被伏击追杀,脑袋一直晕乎乎的,自己都不敢相信以前的情报了。
这,这都算什么事啊,张鲁都懒得跟他说话了,只问阎圃道:“敌人已经兵临南郑,是不是赶紧让杨白出兵,阻止他们渡过汉水?”
杨白闻言赶紧站出来接话:“在下愿随杨昂将军领兵出城,拒蜀兵于汉水之南。”
到底是杨家人,还是要维护一下杨昂的地位。
张鲁也只好点头:“这南郑县城本就依汉水而建,你们先去城外扎营,待敌人半渡之时可出兵攻击他们,如果战事不利,可速速退回城中坚守,我再派人让张卫分出一部分人马沿汉水而下前来相助。”
杨昂和杨白领兵出城沿汉水扎营。此后几天不断有溃兵自前方渡河逃回,杨昂把他们收拢,没几天又重新拥有两千多部众,顿时让他找回不少安慰,吩咐沿汉水一线多派哨探,防止敌军偷渡。
张嶷率领五百军士,趁着黑夜从远离南郑的下游处放下木排,开始偷渡汉水。
夜色中杨白的哨探发现对岸有异动,立即飞报杨白。
杨昂闻报忙对杨白道:“这股敌人极善搞偷袭,如今又想在夜间出奇不意偷渡汉水,幸好我们早有准备。现在不如将计就计,我们的人马也趁夜悄悄摸过去,静静等待敌人渡河。等他们渡过一半人马时再突然出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也让他们好好尝尝中埋伏的滋味!”
夜色中伏兵只见江面上出现了敌军的木排,在水中一番挣扎后,悄悄上了北岸。
杨昂心中一阵窃喜,来吧,快来吧,等你们过来近千人的时候,老子才会出击,把你们赶回汉水中去喂鱼!这么冷的天,又是大晚上的,不淹死你们也要把你们冻死!
渐渐有近百名益州军士陆续过了河,没有把木排放回去,而是开始派出几个人开始往前搜索前行。
杨昂赶紧命令靠前的军士后撤,千万别被敌人发现了,这些狡猾的益州兵,竟然还不趁机大肆渡河,反倒先派人探路,真是太鬼了!
先渡过来的哨探差点都要搜索到跟前来了,幸好这时他们转身退了回去,杨昂终于把憋着的一口气吐了出来。
那些敌哨回到河边,竟然还是没有把木排送过江,而是停在那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商量起什么来了。
难道刚才被他们发现伏兵了?不可能啊,要真发现了,他们应该赶紧逃命啊?再说,我们的人被发现,也只好趁机出击,先把他们这些人干掉再说啊?
益州军士围在一起休息了近半个时辰,直把杨昂等人等得一身酸痛,才都站起身来,又派出几名哨探开始搜索起来。
这回倒好,还没搜索到前一回的一半远,那几个人就跟踩到蛇尾巴一样,猛地跳起身来往江边狂奔,还边跑边喊:“快跑啊,这里敌人有埋伏!”
不好,被发现了!杨昂立即站起身来,大喊一声:“杀啊,别让他们跑了!”
伏军立即现身出来,一窝蜂地冲上去,拉弓搭箭疾射。
益州兵士拥上木排,一个个赶紧趴下身来,拼命划水,迅速向对岸逃去。
那些木排在江上行进速度之快,实在是让人不敢相信,原来在它们后面竟然还连有长绳,对岸接应的益州军士正合力往后拼命拉扯。
杨昂追到河边,冲着对岸猛吐口水,这回他倒学精了,这些人只怕是故意的,既然要大军渡河,没可能派了一百人过来,就不见有后续队伍的了。
果然,不久就从上游处传来消息,那里有大批敌军正在偷渡。
那里正是黄权率领的大军在夜渡,和这边差不多,也是先派一百人悄悄渡过河来,但后面的军士却是源源不断的跟上。
那一百名先行登陆的军士,并没有前出搜索探路,而是立即从木排上搬下一个个事先钉好的木箱子,再从河边找到石块来投进去,然后把木箱一个个垒起来,并把木筏解开,把一根根长木插进木箱上的铁环内。
木箱很快就被连成了一堵一人多高的墙,而后面连续不断跟进的军士们再次重复前面军士的行动,两道木墙飞快往前延伸。
一直在悄悄等待敌人渡过近千兵力再出去的杨白终于忍不住跳出来了,你大爷的,你这都不是要背水扎营,而是要背水筑城啊,等你把城都筑起来,老子还能攻得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