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蒙让大军迅速控制城内局势,自己率人紧急赶往粮仓,看到那里也已经起了大火,忙下令不惜代价,一定要尽快把火扑灭,那里面,可是堆积如山的粮食啊。
折腾到五更天,城中各处失火都已经被扑灭,吕蒙看到粮仓里粮食并没有烧毁多少,取出佩刀划开一个米袋,看到白花花的大米淌了出来,终于放下心来,吩咐军士加强看管,大家抓紧时间休息一阵,到时候组织人员和船只,尽快把这些粮食运回去。
而这时,巴丘城下四通八达的地下管网里,刘郃正率领三百勇士各处布防,巡视了各个隐蔽的出口和暗门,也在叮嘱大家休息,从现在开始,他们将要进入白天睡觉,夜晚出击的作息制度。
最后,他推开一处暗门,通过一截狭小的通道,就爬进了一个地下深井。从井口爬出,那里豁然又是一处比较宽敞、可容两人并行的地下通道。
这几年来,他一直佩服诸葛军师设计的这一套地下管网,不仅能够防止雨季城中积水,更因为其四通八达的路径和完善的结构,足以保证他们在这地下潜伏几个月的时间,即使被敌人发现,通过各处暗门和陷阱,也可以坚守很久。
眼前这处通道是一个特用通道,就在昨天晚上,还有军士护送不少城中剩余的百姓从这里逃出城外,现在他再次进入这里,检查一下有没有什么疏漏──虽然现在这个通道两头都已经被临时关闭。
正在黑暗中等死的何四听到井下传出声响时,早就闪身退后躲藏在黑暗中了。
他就是早几天混进巴丘新城中的江东先遣队人员之一,虽然他的那些队友大都被发现后处死了,他却躲过了搜捕,并在昨夜混进了逃离的百姓队伍之中──即便刘磐手下盯得再紧,一百多乔装了的敌人,有一两个漏网之鱼也是正常现象。
本来他昨晚可以一直躲着等待吕蒙来解救,但当他发现许多百姓在军士的带领下进入一间院子以后再也没出来,顿时引起了他的好奇心,毕竟这院子又不大,怎么可以连续不断地往里面塞人?
好奇心害死人,当然最主要还是想一探究竟,也许能立个大功!他从隐身处出来,混进百姓队伍中,随即就被守军催促着钻进了这个地下通道。
等他进入通道后,发现原来是组织百姓从这里逃出城。他不想跟着他们逃出去,想再次躲起来,等吕蒙大军进城后,向他们告知这个通道,只是军士一直在催促大家迅速前行,而通道没有岔路,他已经无法摆脱了。
直到看到这口地下井,灵机一动,佯装绊倒在地,趴到井口,趁着军士离自己还隔着十几个人的距离,黑暗中百姓们又慌乱奔逃无人管他,一翻身钻进井里,把身子悬在井壁,双手紧紧扣住井沿,最终成功脱身。
听听再无动静,他从井里爬出来,摸着黑往回走,想再次回到地面上去,打开那道暗门上的门栓,却怎么也推不开了。他不知道,就在他们全部进入地道后,刘郃的手下已经在外面把暗门拴上了,也就是说,这道门,需要里外都有人启动,才能把它打开。
何四没办法,只好再次转身,经过漫长的黑暗摸爬,希望能从另一端出口处出去,没想到那边也被堵住了,这才后悔不已,城破后江东军肯定很难发现这处通道,如果巴丘真的被江东长期占据,他独自躲在这地下通道里,和被活埋没什么区别,不禁嚎啕大哭起来。
哭累了,又渴又饿,想起这口井来,就又摸索着爬了回来,想到井里弄点水喝,到了以后才想起,那井可能比较深,当初他躲进井里,脚都没挨到水面,而井上并没有井绳,他怎么可能打得到水喝?
没有活的希望了,何四再次大声哭了起来,然后哭都哭累了,只好坐在那里准备等死。
当井下传来人语声时,他以为遇见了鬼,赶紧退后闪到一边去。
然后,他又看到火光从井里冒出来,再然后,有三个荆州兵从井里钻了出来。
何四趴在地上屏住呼吸,孤身一人被他们发现盘问,他也不相信自己能够混得过去,毕竟和他同来的那些人,好像都被人家查出来了。
黑暗中刘郃并没有发现何四,因为他往通道的城中入口方向去了,要去检查一下那暗门从里面栓好没有,万一暗门被外面的敌军发现异常,只要里面锁上了,敌人推不动,也许会觉得这里没有什么。
果然,这门没有从里面栓上,刘郃忍不住骂了声:“这些家伙吓破胆了吗?敌人都还没进城,就吓得连门都顾不上栓了?”
栓好暗门,他又领着两个手下转过身来,要再去城外出口处看看。
眼看着人家越走越近,何四知道没法躲了,迟早也会被发现,再说,躲在这里也只是等死啊,终于下了决心,索性又大哭起来:“救命啊,救命。”
黑暗中突然听到这样的惨叫,刘郃胆子再大,也不禁心头一跑,条件反射地迅速向后退了两步,抽出插在背上的手弩,同时推动机舌扣上弦,大喝一声:“什么人?”
何四站起身,迎着火光走过来:“军爷,救命啊,救救我。”
军士打着火把走近,上下打量了何四一番,回头禀告刘郃道:“大人,好像是一个掉队的城中百姓。”
“掉队?”刘郃凑近察看,只见何四一脸惊恐,脸上满是泪痕。
“怎么会掉队呢,不是最后面都有不少军士跟着你们吗?”刘郃觉得这人面生,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