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朝安无奈,没有和他同仇敌忾,而是冷静道:“主帅,老元帅说上面要派人过来。”
朱振梁眼睛不眨一下:“派就派吧,我接见的钦差还少了?”
“信上没有指名道姓,说明老元帅传信的时候圣上还没有决断。但又说不日抵达,可见陛下着急,想必这么一日功夫已经定下人选了,只是不知道是谁……”
古朝安忧心忡忡。
这次的事只是开始,还远没有结束。
朱振梁道:“钦差再快也快不过战鹰,老头儿肯定会告诉我们提前准备,没得费工夫瞎猜。”
古朝安也只好作罢,转而问道:“此次是谁出谋划策,主帅可知?”
朱振梁摇头,“约莫是我爹哪个故交吧,没活成人精也想不到这份上。老爹没说是谁,想必有他的顾虑,咱们只要知道是友非敌即可,别做多余的事给恩人添麻烦。”
古朝安微怔。
主帅说出这番话来,思虑透彻,倒是他为功利所累恶意揣测恩人的救命用意,实属不该。
他歉然道:“属下明白了。”
殊不知,他这位主帅大人对这位恩公也是两眼一抹黑,只要借用聪明睿智的元帅夫人的口风,装了个高深莫测的虚壳罢了。
果然如朱振梁所料,第二天日落之前,战鹰再一次携信从洛京飞来。
信上书两个名字:
陈无为,甄东水。
朱振梁看到这两个名字还愣了下,古朝安正叹:“竟是这两位贵卿……”便见他一脸懵然,轻咳了声掩饰自己的笑意,为主帅说明这二人的来历。
“陈无为系青龙阁老,在先帝时期便是宰相,先帝临终托付阁老辅佐朝纲。这位甄东水,乃当朝右相大人甄飞河,早年曾出使各国,陛下派他来,想必是因为他对鲜卑境内别旁人要熟悉些。”
“哦……”朱振梁死要面子也不是没脸没皮之辈,这两位他当然知道,只是一时间没想起来两个人的字,没对上号。
“这陈阁老不是都有八十岁了,皇帝陛下怎么还敢派他来?”
要是在这路上丢了命,他可就是大靖的千古罪人了。
“陈阁老出仕早,如今是六十三岁。”
古朝安解释了一声,听主帅嘀咕道:“不是都打入冷宫十几年了,怎么把这尊大佛请出来了。”心下也是叹息。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冷落猜忌的时候,你得受着。
倚重得用的时候,你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