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付老师,你的惠娘,也都不信么?”
允业愣了。
真的不点儿都不信么?自己真的一点儿都不信么?允业问自己。
难道他一直在骗自己么?
并没有。
这些日子,允业一直在试图把自己说服。他坚持着他对未来的幻想,他相信这些念想都会变成现实。但或许事情并不能如他所愿呢?就像眼前的屹之,已是在悄悄地变化,只不过他没有瞧见罢了。
“他们……你管他们做什么啊!”
允业被自己的想法搅得有些不知所措了。他想要辩驳,却失了底气。
屹之叹了口气,却是在嘲笑。
“我只是要告诉你,这朝中的事情,不是你我能决定的。你也好,我也罢,都是身不由己啊。”
“你……与我说这些做什么?难道你要做什么身不由己的事了?”
允业牢牢地盯着屹之,质问着他。
屹之没有避开允业炽烈的眼神,而是迎着,丝毫没有动摇。
“等你登上了太子之位,我们必定是要疏远了。”
“你敢!”
允业一把抓住屹之的手,紧紧捏住他的袖口。他的怒目圆睁,像是瞪着一个战场上退缩的叛徒。
“我不许你不见我!我会与我父皇说的,把你和你的父亲撇清关系的……”允业方才的犹豫已被屹之的话一扫而空,“你不要因为朝中的那流言,就与我断了往来,大不了……”
允业将屹之的手抓得更紧了。
“大不了我不当这个太子了!”
屹之感受到了允业手心中的温度。
他曾与战场上的敌人交锋,那敌人的臂力自是胜过允业千百倍的,可如今自己的一双腕子,却似是要被允业卸下了。
允业的话是真的,屹之从允业的手劲里感受到了,那是与平日里不一样的力气,抓得屹之的手生疼。
寒冬腊月,是这样冰冷,可此时此刻,却似有一团烈火在两人之间燃烧着,叫两人都面赤心跳。
屹之身体里的血液也有一丝沸腾了。
“我明日就能与你远走高飞,我……我说到做到。”
允业眼神是这样热,似是要把屹之的心融化了。
屹之赶紧闭上了眼睛。不再与允业对视。
屹之的心已要跳出了喉咙口,他的血液正在蒸发着。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双手也开始没有了力气,任凭允业攥着。
这是一副多么炽烈的表情,比起战场上那垂死前的狰狞,更叫屹之惊心动魄。
屹之隐隐的,觉得自己的身体已有些控制不住。
“我……我们不要说些了。好不容易见一次面,不要扫兴了……”
听了这话,允业才把屹之的手放开了。
屹之的心里松了口气,可心里隐隐有一丝失落。
允业放手了,是啊,他该这么做。
“我知道了。平日里,屹之兄最怕我的任性,我收敛些便是了。”允业的神态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模样,“等我当上太子那一天,我就有能力帮你了。”
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怀袖居的草木依旧生长着,奇花异草也正在盛开,可远方却有一只飞鸟叫了几声,竟叫这美景显得有些孤零零的。
太阳渐渐落入了云端,天空眼下要落入深不见底的黑洞。
可惜啊,怀袖居的草木开得再茂盛,不出些时日也要凋零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就更到这儿。
10月3日凌晨修改
☆、婢女齐英
5、婢女齐英
屋外传来了一声马蹄声。
“屋外有人!”允业警惕地喊了一声。
自两人到怀袖居以来,除了允业的惠娘和付老师,从未有人踏足,今日却毫无征兆地来了陌生的访客,叫允业的心里不由得一惊。
来人可是何人?莫不是这怀袖居叫人发现了?允业坐起身来,紧张地看着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