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溪颌首看他,“你这个雪国现今实权的掌有人跟我说办不到,你说我该信,还是不信?”
“呵,晚辈没说办不到,只是未必能有那么快而已!”水无月完全不在意那道在他命门上盘旋的气流,不要命的挑衅苍溪的耐性。
苍溪冷望他半响,随后收回了那道要命的气旋。“水无月,你可知你先祖父为何愿意效忠于我?”
听到这句,本来微笑着水无月顿时愣住了。
苍溪眯起眼睛打量他,“我曾和你的先祖父说过,如今,我再和你重述一遍!你们水家结了慕容家族的万代呈奉,当初你先祖父来求我改变命盘,不再为慕容家奴,因为慕容家心术不正,动用巫力,我才会答应帮他,但一命抵一命,一盘换一盘!你的先祖父用了你们家祖坟的祥阳来换盘,以世代效忠月影抵命。所以说,你要是违背我的命令,你猜会怎么样……”
以祖坟来改命盘,更重要的是命盘掌握在眼前人的手里,水无月额上渗出了冷汗。他的命无所谓,可是他家族的命运怎可毁于他手。
终于一改玩味的态度,正色示人。“晚辈定会完成祖上交代的事,祖上请放心!”
苍溪等来他此行想要的话。便起身不想与水无月再交谈!走到门口转过身来,见水无月低头沉思。
“水无月!”
水无月抬头,“祖上还有吩咐?”
“有句话要提醒你!”
“祖上请说!”
沉吟半天,苍溪淡然开口“……君臣有别,他是君,你是臣。你篡权是要帮他,你可知他是否要你帮?如此纠缠,怕是今生都不会有结果,何不早些放手……”
“祖,上……”水无月睁大双眼,心里被重重的刺了一下!
“世界上的事,命运早就注定,时过境迁,人是会变的!你不是傻瓜,为何不看清楚点,那个人到底是要什么。朝纲不可乱,还是尽快下定决心吧!”
“……无月,明白……”
看着水无月艰难的回答自己,苍溪心里轻叹。这世间沾不得最终还是情……
深深地望了水无月一眼,“自己好自为之……”
“是……”
随后,苍溪便离开了。
独留水无月一人在房中。
祖上啊祖上,这世间最难断的是情,何况是二十年的羁绊,他又何尝不想放手?只是那个人,要他如何放手……
做了那么多。错了那么多。只让自己更加放心不下,而他依赖更深……
到底,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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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听着朱蛊的报告,赤炎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属下说,看见苍先生去了醉颜阁!”
“醉颜阁……”赤炎熙低声重复。
醉颜阁,醉颜阁……京城最大的烟花地,醉颜阁……你居然去了那种地方!
苍溪啊……
“啪——”的一声,手中的茶杯滑落在地。碎片四溅,划破少年精致的脸颊和修长的手指。
“主子!”朱蛊惊呼,想要上前帮赤炎熙处理伤口,还未靠近。就被斥退了。
“滚——”赤炎熙怒吼道。
“可是主子!您的伤……”朱蛊担心的望向他。
“滚!我让你滚出去,听不懂么?”赤炎熙两眼发红,全身散发着不让人靠近的戾气。怒吼着,就将身边的茶壶向朱蛊砸去。
朱蛊见他愤怒的状态,一边暗悔自己说了实话不顾后果,一边又担心的看着赤炎熙却又不得不退出了房间。
关上房门,乒叮乓铛的砸物声此起彼伏。
朱蛊心里一边祈祷主子千万别再伤到了自己,一边又念着苍溪赶紧回来。
唉,自从主子遇见了苍溪,本来暴躁的脾气已经收敛了很多,如今气到这种程度,苍先生的影响力实在是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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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溪回到澜梧院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但老远就看见门外的朱奴们都紧张焦虑不安的模样。
“怎么了?”苍溪问道。
朱蛊看见苍溪,就看见救命稻草一般冲了过去。
“苍先生,您总算回来了!”
“出了什么事?”
“主子他已经等您一个下午了。在屋里发脾气呢!”
“发脾气?”本来听说赤炎熙来找他,说明他是来讲和的,心里十分欢喜,可听见这三个字,还是蹙了一下眉。
“是,主子在屋里砸东西呢!而且把自个儿也给伤到了!”朱蛊焦急的陈述。
苍溪听见赤炎熙受伤,心里立刻一阵发疼。便不多说什么,就进了屋。
屋里和早上走的时候有着天壤之别,但凡能摔得,能碎的都已经躺在了地上。房间凌乱不堪,书籍,饰帘,都是乱七八糟。几乎没了能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