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讯:“您不接吗?”
关澜没有接也没有拒接,他把手机调成静音,然后扔在一边。
关澜:“你们还是没有人生经验。陪小情人的时候遇上大房查岗,怎么能马上接电话呢?一诈就诈出来了。得先假装没看见,等做好心理准备,考虑好应对措施,再打回去。”
:“……”
如果任晓飞在这儿,一定要跪下来抱着他大腿以死相谏:你不要这样一本正经地开玩笑啊!别人不会觉得你在开玩笑的!你还嫌你的名声不够刺激吗大佬!
手机又震动了一阵子,熄灭了。
关澜看着这些活力十足的年轻人,开始惆怅地忆往昔:“我跟周骏卓可是老交情了……你们知道我俩什么时候认识的吗?”
艾维:“我知道,大学同学嘛。”
关澜:“比这还早。我们中学就是一个学校的。当时我们还搞了个乐队,他是主唱我是吉他手。高三乐队解散,高考完那一个暑假,我们就在一起鼓捣歌,我写他唱。他把他唱歌的视频传到网上,就小火了一下。那时候不像现在这样网红遍地走,他长得帅唱得好,说火就火了。”
关澜:“大学以后,周骏卓在我们学校的歌唱比赛,就那种校园十大歌手什么的,拿了个第一,然后就被天龙的人看中了。人家是想把他打造成那种天才少年、创作型歌手的;他就告诉人家,他唱的歌不是他自己写的。”
关澜:“然后雪雯姐就找到我了——你们知道林雪雯吧?”
大家纷纷点头。林雪雯虽然沉寂已久,但音乐圈里的人也没有没听过她的名字的。
关澜:“我那个时候刚上大二,每天就是吃饭睡觉上课玩游戏,未来什么的从来没考虑过。她这一出现,简直是给我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啊。她跟我聊了一下午,看了我自己随便写的一些歌,然后问我,愿不愿意到她那儿实习。”
关澜:“然后地狱般的日子就开始了——那是真的累,课能逃的都逃了,考试总不能逃,也不能全靠作弊,总得稍微学学吧;白天上学上班,晚上还要做功课:我之前说是会写歌,其实都是跟着感觉乱写的,专业知识一概不懂,总得补上,要不然在公司开会的时候,人家说话我都听不懂。”
四人聚精会神地听着,一时间院子里只有烤肉上油脂爆开的滋滋声。
关澜:“就这样到了大四。那个时候雪雯姐手上有两个项目,一个是姚洁的首专,一个是周骏卓的二专。雪雯姐的秘书跟我说,雪雯姐打算跟她老公去度假,所以两个项目会推掉一个,另一个交给我负责,因为她觉得带了我两年多了,可以自己做个项目了,于是问问我的意向,想要哪一个。”
关澜:“我当然想要周骏卓那个啊。我中学开始就给他写歌了,对他风格太熟悉了,不说十拿九稳,也是心里非常有底。自己做的第一个项目,还是稳一点;况且我快毕业了,这三年都没怎么上过课,毕业论文还是分出心思好好弄一下吧,要不然学校不给我毕业怎么办。”
关澜说到这儿,叹了口气:“没料到我还是太年轻,她早就决定好了,根本没想真心问我意向——”
艾维:“她把姚洁的给您了?”
关澜呵呵一声:“她把两个项目都给我,然后自己跑去度假了。”
关澜:“唉,那段日子太痛苦,根本不想回忆。最后我毕业论文还是周骏卓给我写的,他跟我都不是一个专业,也是难为他了。”
徐新杰:“原来这两张专辑都是您做的!真的太厉害了,我还记得《四行诗》那张专辑,我整张下载到mp3里,成宿地循环着听。”
关澜微微一笑,这两部算是他的出道之作,他不是不得意的:“重压之下啊,我这是没有回头路了,我自己专业已经荒废了,想找别的工作根本找不着。”
关澜:“不过我的苦日子还没结束。等我毕业了,正式入职天龙了,雪雯姐也度假回来,发现怀上二胎了。”
关澜:“本来雪雯姐跟她老公是说好的,孩子只要一个绝不多生,职业女性嘛。但女人年纪大了心态也变了,真怀上了又觉得四十多岁怀个老二不容易,舍不得不要。她就跟我说,本来想让你再锻炼几年的,不得以只能现在让你挑大梁了——”
关澜:“你们没混过职场不知道,职业女性最怕什么,最怕你辛苦为公司打江山,回家生个孩子,再回来你的位置就没有了。她这又是高龄产妇,生之前保胎加上生之后休养,怎么也得休假一年。那我能怎么办,我是雪雯姐一手带出来的徒弟,她对我连知遇之恩带栽培之情,我起码得在这一年为她把地盘守住啊。”
小孩们听得入了迷,不错眼地看着他。
关澜:“我满以为熬过她休假这一年就好了,没想到她这一生完孩子,身体就不好了,要做手术要休养;她身体好了,她家孩子又不好了;孩子也治好了,她家大儿子又叛逆期,闹休学,折腾得全家人仰马翻……我是年年等、月月盼,盼着我师父回来罩着我,我压力能小点;结果师父就是不回来。这一行吧,人情关系特别重,同一个公司也有师承和派系;我师父不在,我压力就特别大,要是做不出点成绩来,就得活得跟个小白菜似的。”
关澜:“好在我那个时候……我那个时候,真是创作巅峰,人家说我写一首火一首,做一张火一张,那也不全是捧我。后来连吴硕都找到我要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