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他第一次被人诱导喝下一小口,被母亲发现后,就罚跪在雪地里两个时辰。他已经记不清当时的感觉,唯有母亲怒喝声像是一颗钉子狠狠的嵌入心中。他应该听话成为像父亲那样济世为怀,严于律己的英雄,从此他再也滴酒不沾。如今回想来,他只觉的好笑,父亲是他幼年的一切,可他连父亲的长的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只是听过他当年琐碎的蠢事,混入魔教打探消息,却最终和魔教一起身毁名裂。正道、魔道,真是让人想笑。
我行我欲,一切随心。当脑海中浮现这一句话时,万俟斐更加忍不住的嘲笑自己,这是他最渴望的——自由,他愿意为它付出一切甚至是生命。举起手中的酒壶,为这短暂的自由庆祝,消瘦如玉的皓腕□□在夜风中,有些清凉更多的确是孤寂。
隔日,头晕目眩的万俟斐被屋顶上零碎的脚步声震醒,他勉强支撑自己穿好衣物,摸到屋门处。却被门忽然打开的外力推倒,被酒麻痹的神经让万俟斐趴在地上几秒钟之后才反应过来,冰凉地触感让只穿着白色内衣的他打了个冷战。
还没等他抬首,夹杂着强大内力的脚劲,让他的后背直到狠狠的砸到墙上才停下来。
狼狈砸落在地上的万俟斐发出一丝冷笑,不用看来人,他已经知道是谁。他压下眉头,浅色的嘴角缓缓流下一道血痕,“昔成炔,你可真是警惕。”
“比不上你。”身着黑色蟒袍的昔成炔轻瞄了万俟斐一眼,恶鬼面具映着他雪色的头发让人从心底有种震慑感,他手一挥,身后跟着的手下就将万俟斐的眼睛蒙上。
“把他关到地牢。”
轻碎的声音夹杂着一丝不屑,昔成炔转身刚迈出几步。原本跟随他多年忠诚的手下眼眸忽然变得空洞,手下的剑朝着昔成炔的背后以极快的速度刺去。
昔成炔用手一挥,强大的内力迫使剑转向他的主人以更快的速度,恶鬼面具无情的斜睨着昔日他的手下,以及空无一人的房间。
年轻英俊的脸上看到转刺到他胸口的剑,眼睛迷茫的转了一下,随后倒在地上。直到死,他也没明白自己的手中的剑是如何出去的,更是不懂他如何就死在少门主的手中。
“这万俟斐确实够厉害,要不是他身中奇毒,我怕是不能让他多活一刻啊!”一身红衣的宁钰倚着门框,淡笑道。
“小钰——”昔成炔快步来到宁钰身边,摘下面具,露出一张俊美绝伦的脸庞,雪色的睫毛抖颤几下,开合的嘴唇被白皙的指尖堵住。
“没想到他已经将这邪术练至如此纯熟的境界,不除掉他后患无穷。”宁钰神色难得有几分担心,他小心的环住昔成炔精瘦的腰,贴在他的胸膛上,轻声道:“你以后千万要小心,切忌对上他的眼睛。”
昔成炔低声应好,眉目低垂透着一丝喜悦,刚才的担忧都融化在宁钰对他的关怀中。
“听说你几日后必须要赶回江城,你这头白发会不会对你潜伏在黑莲教有影响?”宁钰忽然抬头,红色的指甲掐着他的下巴,妖媚的大眼闪过一丝嬉笑。
“不会,这几日药就快成功了,我必须回去替你拿药。”
“……你千万要小心不可露出马脚。”
“我会的。”
☆、第十七章
借着最后一丝气力逃走的万俟斐,本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翻墙跃入于珍宝轩只有一壁之隔的店铺的后院。
规格有序的通红回廊,古朴精致的假山,清新通幽的风景,这里是安城最大的勾栏之地——梨花院。零散的数个白衣男子正在后院练习嗓子,咿咿呀呀的声响缠绵婉转,身段灵活娇媚,这让靠在墙角的万俟斐眉尖轻皱。
要混在这样一群人中,真是让万俟斐有些为难,可是转念一想,这似乎也是打探消息极好的地方。下定决心之后,万俟斐就出现在一个正在练戏的男子面前,雾气的眼眸刚对上他的眼睛。
“你是——”
惊讶的声音立刻被清冷的眼神打断,那男子头微歪,收敛身姿,乖乖地站在原地。
“你立刻帮我找一套衣服。”万俟斐看到自己划一个大口子的xiè_yī,眼皮不经意的轻掀了一下。看他面容姣好,却不透露着女气,这才选定了他。
跟随着这男子来到他住的地方,换上一套衣服,万俟斐望着站在他面前有些拘谨的男子。这几日他要在这养伤,是需要好好的了解一下周围的环境。
那男子替万俟斐沏了一杯热茶,就开始讲述他身边的一切。
这人戏名璃苑,是梨花院的当头台柱之一。还没听完他对自己的介绍,万俟斐就忍不住打断了他。口中的茶干涩难忍,刚喝了一口的他就差点吐出来,“你确定这是茶吗??”
“是。”璃苑小心地问道:“主人,这茶是我们这里最好的,您喝不惯吗?”
“不要喊我主人。”
万俟斐眼神一扫,立刻让璃苑浑身一颤,颤悠悠将茶杯拿走,回道:“那我该称呼您为什么?”
看到璃苑恭敬的态度,万俟斐意识到他的催眠功力又提升了。这次他不过是下了一个简单的咒令而已,不会损害到他的自主意识的,“万公子。”
“我去给您拿点营养品,万公子好好养伤。”璃苑看着万俟斐异常苍白的面孔,心里十分担忧,就不在留在这里打扰他。
梨花院外表虽然看起来奢华金贵,但实际老板却十分的抠,整日克扣戏子们的吃食,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