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天,因为虎哥金盆洗手,带着老婆孩子去了国外养老,南区第一把交椅终于正式落到了鳄鱼的手上。鳄鱼和当年的五爷似的,福气浅,没几天就在家中暴毙,是许正揪出了那个凶手,何慕华不记得凶手的名字,总之似乎是鳄鱼的一个仇家。许正手刃凶手后,响应群众呼声成了南区的大佬。
秦远告诉何慕华,许正暗地里做了不少小动作,拉拢帮会里其他人物。他旁敲侧击地提醒何慕华,何慕华听出来了,对秦远道:“你的意思是他指望今年话事人换届时他上位?”
秦远笑笑,何慕华也笑了,“之前就和你说了,洪福安早晚是他的,我不是不给他,是我现在给他,他不会要,他也没资格要。”
“懂,明白。”秦远点头,何慕华心里早就写好剧本,他不过是要看看许正到底有没有胆量魄力来争话事人的位置,对许正的那些小动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些看不下去,为何慕华抱不平的人还不时来找何慕华抱怨,打许正的小报告,何慕华安慰他们几句也就没了下文,这些人不明白何少心思,还以为他是怕了许正,洪福安里一时间小道消息四起,原先的安定也被打破。
转眼又到了洪福安月底聚会的日子,酒席上气氛融洽,许正对何慕华还是恭恭敬敬,所有人待他还都是恭敬礼貌。散场后,茂叔找何慕华聊天,许正已经去找过茂叔,开门见山说让茂叔在年底选话事人时投他一票,还说福伯和辰伯也都同意了,西区的几位也已经决定站在他这一边。许正论资排辈也算是许多人的前辈,只是因为做了几年牢才失掉了不少机会。原先出来还许多人不服气,发生了这么多事,尤其是鳄鱼那件事之后许多不服他的人也都对他刮目相看。现在他势力大,再给别人点好处,谁会不动心?
他找茂叔时也说得有理有据:“何少这几年确实把洪福安管得不错,可是他这人太喜欢求稳,现在生意越来越难做,这么多帮派都为了抢几块地拼得头破血流,我们眼光得长远些,之前托尼找何少合作搞个东南亚的贸易网络,何少说风险太高不做,闹得不愉快。现在里面都装满了人,再不往外面走,还怎么赚得到钱?要是换成我,我肯定干,有钱一起赚,茂叔你说是不是?”
茂叔这么原封不动地把许正的话转告给何慕华,何慕华转着手里的枴杖,片刻后才问道:“他说得挺对,茂叔,那你是什么打算?”
茂叔拍了拍何慕华的肩,“我年纪大了,钱赚得也够了,也没几天好日子可过了,只是想看洪福安太太平平,别闹得大家都不愉快。”
“是,是这个理。”何慕华应承着,按照现在形势,目前也只有东区几位还没倒戈到许正地阵营。这也是理所当然,许正是南区出身,蜘蛛当年和五爷斗得多凶,东区的人怕是都忘不了这份旧仇。
“何少,你当话事人当了那么多届,洪福安里个个都服你,你要是现在出面说句话,就说半句也好,许正的算盘肯定打不响。”茂叔语重心长地对何慕华说,何慕华明白这一点,谢过茂叔后,拄着枴杖起身,“茂叔,还记得蜘蛛和五爷那一年吗?洪福安死了多少兄弟,给人看了多少笑话,聚会时就找不出五个人坐下来吃饭,人人身上都带伤,有老婆孩子的没有不逃的。帮派是没散,人心却散了,人心散了还怎么混下去。”何慕华拉开窗帘往楼下看,昏暗夜色中后院里亮起的车尾灯成了唯一的点缀。
“少数服从多数,从古至今就是这个道理,别人选谁,我不会干预,这一次换届只要少些事端就好,”何慕华顿了会儿,又说:“那时我当上话事人后就想,这个位子不是为我准备的,我是要等七年后交给许正。”何慕华看着玻璃窗上自己的倒影,笑了,“我得好好把洪福安收拾好,交给他,我不是当话事人的料,他没说错,我什么都求稳,不敢冒险,他就不一样,他是能带洪福安走得更远,做得更大的人。我这七年,充其量就是给他打打杂。”
“许正可不这么想。”茂叔看了何慕华一眼,说道。
“我最不在乎的就是许正怎么想。”何慕华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和,没有一丝波澜起伏,听上去甚至还带着点轻松自在。
茂叔知道何慕华心意已决,他脾气倔,认定了的事谁也劝不来。茂叔私心地希望何慕华能继续连任,一旦许正真得当上话事人,何慕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茂叔也算看着何慕华长大,正欲说上几句宽慰他的话时,许正突然冲了进来。丁遥抓着他胳膊不让他冲太前,何慕华对丁遥摆了摆手,丁遥这才松开许正。
何慕华看许正一脸焦急,忙问他:“出什么事了?”
“美玲呢???”许正解开衬衣前领的扣子,一脸要将何慕华生吞活剥的模样。茂叔看气氛不对,上前劝解,拉着许正坐下,笑眯眯对他道:“许正啊,有什么话好好说。”
“家里电话打不通,手机也没人听,我让兄弟回去看,家里确实没人,店里的人说在边上的小巷里捡到了她的手机。”许正瞪着何慕华,“他们说,一个叫可可的模特来找她,两人一块儿走的。”
“可可?”何慕华回忆了会儿,道:“你说可可啊……”
“别他妈给我装疯卖傻。”许正一个箭步到了何慕华面前,丁遥趁他还没有进一步动作时拉开他,许正指着何慕华鼻子,“是不是你找人干的?我和你抢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