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崔可儿哭得伤心,叶颂也未再说什么,径自离开了。
“查一下近来宫颖都去了什么地方,和全市的散毒点,统统销毁。”叶颂坐上车,在少年面前的淡然和在崔可儿面前的绅士通通一扫无余,眼神狠辣得让four这个曾经的战地雇佣兵都忍不住背脊僵硬起来。
“我之前问过崔可儿,上周宫少爷接受同学的生日邀请去了天街的酒吧,应该是在酒吧里。”four犹豫了一下补充道:“老板,要销毁全市散毒点这是个大动作,一定会激怒极道上的一些亡命之徒,威胁您的人身安全。”
叶颂冷漠的腔调中蕴着一丝火气,“哪这么多废话。”
“是。”four连忙的应声不再言其他,虽然他有这样的担心,那么过程中将那些所谓的亡命之徒一块清理掉好了。曾经意大利有极道势力悬赏上亿美金都没动伤到老板一根头发,如今又是在自己地盘上,他这个担心的确是有些多余了。
叶颂两腿交叠,看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眼角眉梢都挂着明显的凶戾,像头被激怒的野兽。
自从宫扬去世后,少年便对他一味闪躲起来,缕缕难以戒断的毒瘾和他的沉默态度都让叶颂有些不耐烦,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么久以来都有人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一次又一次将少年推进火坑里。明明就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情,他竟然现在才有所察觉!
那是挚友最为疼爱的弟弟,他竟然就让这孩子在自己眼前遭受这种折磨,甚至错怪他,以为少年要堕落成一个不思进取的废物。
隐隐的愧疚之外,一股烈阳般磅礴的愤怒席卷了叶颂的全身,他两手握在一起,用力得指节发白。
排除了自己复吸的可能性,叶颂可不会蠢到以为他只是无意沾染,少年次次都那么强烈的戒断反应,必定是有人在背后持续给他喂毒。会是谁呢?
谁会想害宫颖这么一个人畜无害的少年人?
想到那份在自己手上的遗产,叶颂眉心一跳,看来还是要把少年接到自己身边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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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叶颂,崔可儿稍稍松了口气,她今天话已经说到这种地步了,想必叶颂以后也不会再提这种要求了吧……毕竟对方已经不是叶氏财阀的继承人,而是家主了,崔可儿如果没有这么强烈的报复心理在支撑,完全不敢这么频繁的回绝叶颂的要求。
说到底还是看在宫扬的面子上吧。
崔可儿轻轻叹了口气,发现自己弟弟崔浩轩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想打个电话催催他,却没有找到手机,这才想起刚才将手机放在宫颖的房间了。
一推开门就看到少年的侧躺在床上玩手机,屏幕的光亮照出他还有些孩子气的白净脸庞。
崔可儿轻笑道:“这么快就醒了?要不要喝点水?”
说着她将房间的灯打开,明亮的光线铺开,崔可儿转身走了,下楼给少年倒了杯温水端了上来,他刚才挣扎得这么剧烈出了不少汗,现在安静下来想必也口渴了。
她向来都是这样事无巨细面面周到,秦修完全相信与宫扬刚刚结婚时崔可儿对宫颖的照料中付出了足够的真情,可是现在,即便她细心温柔依旧,每一个举动里哪怕有一丝一毫的真心实意吗?
“大嫂不是答应过我,不会通知颂哥的吗?”秦修面无表情的翻着手机短信,声音阴沉沉的完全不复往日近乎软糯的平和。
崔可儿一愣,还在好奇少年怎么会知道是自己通知了叶颂时,忽然注意到他手中正拿着她的手机!崔可儿心中一惊,差点打翻了手里的水杯,那手机中不知道储存了多少她在宫颖犯毒瘾时通知叶颂的短信和通话记录!
无暇去想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手机的屏锁密码,崔可儿快速走过去一把将手机抢了过来,让自己镇静下来后她恢复了往日的平和,蹲下来摸着秦修还有些濡湿的头发,温柔的轻轻道:“我只是太担心你了,怕你出事,你不会怪我吧?”
秦修看着她的眼睛,关心和歉意的情绪几乎要从她眼中扑出来了,如此收放自如的逼真演技,难怪能骗了原主和叶颂那么久。
“哥哥去世后就只有大嫂一个人照顾家里,我知道大嫂是为我好,是我自己不争气。”秦修露出一个满是信赖的虚弱笑容,飙演技嘛,谁怕谁啊。
“别这么说自己,我相信你一定能戒掉毒瘾的,到时候我们全家一起出去旅行一次好不好?”崔可儿贴心地给秦修递了一杯温水。
秦修的确是觉得渴了,但是舌尖一接触到温度适中的水时就察觉到了里面溶解了多少4号海.洛.因的分量。秦修没有丝毫犹豫的将半杯温水尽数喝了下去,嘴上说:“好的”。心里骂:妈的。
崔可儿寒苦出身,能这么年轻就在没有硝烟却依旧能要人性命的商场上游刃有余的行走,恐怕靠的就是这份能一边温柔甜言蜜语一边狰狞手起刀落的狠辣心思吧。
只是她将商场那一套放在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身上,这就不是过分,而是该死了。
“要不要把头发吹干?”崔可儿看着秦修将水喝下,心中不动声色的喜悦着。
“不用了,我有点困。”秦修打了个呵欠,在被窝里掐了个涅盘诀,瞬间就将喝进去的毒素代谢掉了。
“好,那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了。”崔可儿站起来将空杯子拿走。
秦修忽然出声道:“大嫂,我想重新去学校了,行吗?”因为毒瘾的问题崔可儿已经自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