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不出去,你去陈安郡找人来,我在这等你。”
云州固执的又要扶起他,鲜侑拉住他袖子示意他看自己的腿,衣袍在水里浸泡的时候洗去了血污,这会已经又被鲜血染湿,猩红一片。
鲜侑说:“我走不得了。”
云州不听他说话,扶着他靠在树边,起身转去林里,不一会儿手里握了一把红茎碎叶的药草奔回来,鲜侑笑笑,道:“这是铺地锦。”
止血的草药,云州点头,鲜侑只得揭了袍,由云州撕开绢裤,嚼碎了草药敷在伤口上,腿上有三处伤,两处浅,一处深可见骨,云州嚼碎了草药小心敷上,撕了衣襟扎住,另外左手胳膊还有一处,也敷上药扎住。
鲜侑道:“扎的这么紧,这下是真动不得。”
云州蹲下身要将他搂到背上,刚搂到背上站起来拖着走了两步,两人俱是扑地,跟两只王八似的叠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鲜侑倒还笑的出,翻过去仰在地上闭眼发笑。
云州爬起来,脸上蹭了一脸泥土,这么定眼看他发笑,似有怒气,半晌却只是转了眼坐回地上。
鲜侑看他垂头生气,劝慰道:“你背不动我,莫要勉强。”
云州侧头看他一眼,鲜侑忙道:“哎,你怎么这么固执,我说的是实话。”
云州站起来提了剑又走开,鲜侑看他离去,在林间消失不见,他靠回树桩上,闭目养神,脑中思索着,没思索出什么名堂,闭上眼不一会便又疲倦的睡去,这一觉睡得有点久,醒来已是暮□临,淡黄的光线斜穿过树林落到身上,似有暖意,云州正在生火,见他醒来,在火里扒拉了一下,掏了两块烧的黑乎乎的东西捧在手里过来,鲜侑接过来,拿在手里看了看,是两块烧熟的葛根,鲜侑剥掉外面的烧黑的皮,露出里面冒热气的白肉,捧到嘴边咬了一口。
云州又回火边掏了两块黑乎乎的葛根过来,同他坐在一起,各自吃掉两块,云州又拿竹筒盛了水来,鲜侑喝了水,放下竹筒道:“这近处不像生有竹林,你跑的真不远。”
云州道:“几里地,本来就不远。”
他吃完手上的两块葛根,又问鲜侑:“你还饿不饿?”
鲜侑道:“不饿是假的。”
云州道:“我挖的多,只是才烧了几块,其他的还没烧熟,你等一下。”
鲜侑只淡淡道:“好。”
他无甚表情,只两眼放空微微垂头答应,云州突然却是一笑,鲜侑还从未见他笑过,他笑的模样有些生涩不自然,却有些质朴天真的欢喜,他几步跑开,鲜侑看他从树后拖了一只竹筏子过来,树藤编结的竹筏,也用树藤拖着,满脸欢喜的拖着跑过来,鲜侑一看这东西顿时忧愁散去不少,也笑了,连连赞道:“孺子可教,孺子可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