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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雨一直缠缠绵绵的下着,没有一丝要停的迹象。
“吱扭”一声,门被人悄悄地推开了。流珠端了盘水进来,她撩开帐子给华阳紫陌擦了擦额上溢出的汗珠,见他睡的不安稳,忙点上两根安魂的香,悄悄地退了出去。
守在屋外的燕儿忙拉住她,问道:“姐姐,主子烧退了吗?”
“还没呢”,流珠把她拉到一旁悄声地说,“你在这儿守着,别让人弄出动静来扰了主子,我再让贵喜去请夏御医来瞧瞧。”
华阳紫陌在昏睡中梦见自己独自一人走在干涸的沙漠里,头顶上毒热的太阳火辣辣的晒着,嗓子干得像要冒出火来,身边却连一滴水也找不着,便挣扎着醒了过来。他一睁开眼,就看到床前围了黑压压的一群人,夏御医面色凝重的正在给他施针。
夏御医见他醒了忙说:“端华贵妃,这不碍事,不过是有点气血受阻,我给您扎两针,让身子舒坦点儿。”
华阳紫陌朝他微微的点了下头,没淤说什么,又把眼睛闭上了。
流珠见他醒了,想他躺了这么长时间又一直发着烧,忙端了一碗参汤走过来,俯在他耳边轻声说:“主子,喝点汤吧。”
华阳紫陌连眼也没睁,只是伸手把她推开了。翠儿见状忙走过去,接过流珠手里的茶碗,轻声说:“主子,喝点吧,您都一整天水米未进了。”说完在他身边侧身坐了,用小银勺一点一点的喂给他喝。流珠看了看什么也没说,独自抹着眼泪出去了。
华阳紫陌喝完参汤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已经是掌灯时分了,他看着屋内晕黄的灯光,愣愣的出神。这时门又“哐啷”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宇闻晟闵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他一面脱xia外袍往衣架上挂,一面对华阳紫陌说:“今天事情实在太多了,早就想过来看看你,却一直脱不开身。怎么样,还难受吗?”
“不碍事,好多了。”华阳紫陌见他过来,忙向床内挪了挪,让他坐下。
宇闻晟闵将他揽在怀里,解着他衣服上的扣子说:“来,让朕看看,昨儿个伤着哪了?”华阳紫陌动也没动,由着他将衣服解了,在灯光下细细地看。宇闻晟闵突然“嗤”得笑了起来:你说你这人,有多不得趣儿。你昨天要能这样乖巧,朕又何必气的对你动粗。你是非得挨两下痛,才知道什么叫听话。”
华阳紫陌垂首敛眉的在他怀里说:“再不会了。”
“不会就好。“宇闻晟闵口气一转,很温和地问他:“听流珠说你一天没吃东西,朕让小厨房给你做些?”
华阳紫陌听后,脸腾地红了。他低着头喃喃地说:“那里上了药,只能喝点稀的。”
宇闻晟闵听后大笑了几声,把他使劲的搂紧了,宠溺地说:“你啊,你啊,到底要朕拿你怎么办!”
夜里,宇闻晟闵起来起夜,看到华阳紫陌睁着两眼出神,奇怪的问他:“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在干吗?”
“嘘”,华阳紫陌在唇边给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柔柔地说:“我在听雨滴竹梢被风吹落的声音。”
“朕知道你整日里闷得难受,只是最近朝堂的事太多了,闹得朕也没个安宁,等忙过了这阵子,朕带你到九凤山的行宫避暑去。”宇闻晟闵说着揭过薄丝被往两人身上一盖,“睡觉吧。”
“还记得吗?那个孩子也是在这样一个雨天怀上的。”
“记得,那时朕高兴坏了。朕当时想着,这孩子长大了肯定会是朕最优秀的儿子。”宇闻晟闵头枕着胳膊,陷入到了往事的回忆中。
“可是我对不起他,没能把他生下来。我常常一闭上眼睛,就会梦见他浑身血淋淋地问我,为什么不要他?为什么不要他?”华阳紫陌趴在宇闻晟闵怀里无声的哭着。
宇闻晟闵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别瞎想,这都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你看,我们不是又要有一个孩子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