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躲在宿舍卫生间里。等挂了电话,我就去找宿舍管理员报告病情。”沈震霆回答。
“你先吃药,上床等着,我很快就会带人过去接你。”杜晟锐吩咐道。
沈震霆没有想到,杜晟锐竟会在这种非常时刻出手相助并且以身犯险,感动得鼻子泛酸、眼眶发热。
“你派人来接我就行,别自己过来,以防万一。大恩不言谢,我……”
沈震霆哽咽难言,心里翻江倒海。
前世的亲人和朋友、现世的亲人全都指望不上,关键时刻,他能依靠的,竟是一个不满18岁的孩子。
重活一次,能够遇上这样一个人,即便他这次真的死了,他也满足了。
杜晟锐听到沈震霆轻微的抽咽声,心里隐隐作痛。
他要保护这个小男孩儿,即便因此趟进凌家这一摊浑水,也在所不惜!
沈震霆摸黑收拾好简单的行李,裹着毛毯、捧着保温杯坐在黑暗中,晕晕乎乎地倾听着三名室友此起彼伏的鼾声。
想到天亮后,他们必定会带着对他的怨恨接受隔离,他苦笑起来。
经过几个月的努力,他跟这三个孩子相处得不错。
不过,关系始终不如和彭志贤的关系那么亲近。
现在,要功亏一篑了。
想到彭志贤,沈震霆拿起手机,给对方发了一条短信。
“小贤,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你自己保重身体。你放心,我只是跑步时着凉了,不会传染你。期待来日相见!”
沈震霆每隔十分钟量一次体温,发现体温直线上升,已经达到38度6。
他正暗自焦急,杜晟锐的短信进来了。
“出来吧,我在宿舍楼前的吉普车里等你。”
傻瓜!
沈震霆暗骂一声,泪水霎时淹没了眼眶。
他揣好手机,伸手抹了一把眼泪,一口气喝光保温杯中的水,起身将杯子收进背包里。
他把毛毯叠好放回床上,背起背包,悄然离去。
因为有个陌生男子的存在,沈震霆没有接受任何盘问,便在宿舍管理员的目送下离开了学生宿舍楼。
他在那名陌生男子的引领下来到一辆黑色吉普车前,坐进了汽车后座。
“我已经38度6了,你赶紧下车。”沈震霆哑着嗓子催促道。
“没关系,我身体一级棒,很少生病。”
杜晟锐抖开一床白色毛毯,将沈震霆裹好。
他把沈震霆揽进怀里,用脖子贴着对方滚烫的额头,柔声细语。
“你先靠着我睡一会儿,我们这就去医院。”
汽车启动,沈震霆在那轻微的摇晃中昏昏欲睡。
虽然身体因为高烧而酸疼无力,但是,他的心里,却像喝了蜜一样的甜。
第二天上午,凌觉辉派人去初一(1)班打听是否有人发高烧、被隔离,得知该班十余名学生被学校安排隔离。
见接受隔离的学生名单里没有沈震霆的名字,他感到很奇怪。
经过一番打探,他得知沈震霆请假回家了,不禁有种措手不及的感觉。
他打电话给母亲王可欣,报告了一下最新情况,恨恨地说道:“这小子像泥鳅一样滑溜,他肯定是觉察出事情不对劲,就赶忙逃了。”
“只要他发烧,就算他躲回家,照样也得被关起来。”王可欣胸有成竹地说道,“这事你别管了,保护好身体,千万别生病。”
“我的身体比钢铁还结实,哪有可能生病。你就放心吧!”凌觉辉自信满满。
作者有话要说: 7月11日晚6点更新。
☆、逃难
沈震霆高烧不退,杜晟锐一直守在病床边陪护。
在这个人人谈发烧色变的时期,杜晟锐的做法堪称疯狂。
沈震霆多次赶人无果,心里又是着急、又是感动。
他已经想好,只要他恢复健康、安然度过这次劫难,以后就给杜晟锐当一辈子佣人。
经医生提醒,沈震霆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血型是稀有的rh阴性ab型血,在日常生活中需要尽量避免受伤,以防输血、救治困难。
杜晟锐得知这一情况后,对他照顾得越发小心,就像对待珍贵的古代瓷器一般。
杜晟锐的父母得知儿子动用亲戚的关系将一位发高烧的校友从学校转移到医院,并与这位高烧不退的病人在一间病房里同吃同住,急忙全副武装地前往医院抓人,却被杜晟锐以防止传染为由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