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买了一些这个时节的衣服鞋帽,然后上地铁之前买的一盒牛奶,在他坐在地铁里的时候就喝掉了。

下了地铁,找来的士,报了自己的目的地,方祁连已经懒得理会司机那古怪的眼神,他看着自己的手机,还是那条通话记录,整个通话时长只有不到三十秒,一贯是冷漠的地方冷漠的作风。

然而这一条通话记录带来的消息却极为不平凡。

方祁连看到这远郊监狱的大门的时候,只有一种想要流泪的感觉。

他让司机师傅就在一边等他,也许要很久他才会出来,至于车钱,他会多付。

吝啬的铁公鸡方祁连也会拔毛,说出去恐怕是天下奇闻了吧?

在登记处登了记,在狱警的带领之下穿过宽阔的大操场,进入那阴森逼仄的办公楼。

这不是方祁连第一次踏足此地,早在几年前,家里遭遇大变故的时候,他就来这里探望过自己的家人,可是后来也用不着探望了,因为他们都死了,离开了这个人世,带着洗不清的骂名离开。

这一次他来,是来看自己的老朋友,顺便——可以借他出狱了。

那负责里面接待事务的狱警不是五年前的那个精瘦的男人了,而是一个发福得厉害的胖子,“来接人?”这胖子粗声粗气问道。

方祁连很懂行地递过去一个信封,“这是转交给我朋友的信,还请您暂时保管,我的确是来接人的,他在这儿接受改造这么多年,承蒙您照顾了。”

那胖子一摸就感觉出了那纸信封的厚度,顿时笑得热情极了,“哎呀,你这信可是有分量得很哪,我一定给你转交,放心,你这是去接人,我让手下人帮你安排安排,一定尽快!”

这种嘴脸方祁连见得多了,有钱能使鬼推磨,无钱都成吸血鬼——他道过了谢,又恭维这胖子几句,就跟着后面来的那办事的警员去办理各种手续,之前带上的证件都派上了用场。

“现在还没到可以出狱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你可以先去看望你的朋友。”这个引路的狱警知道方祁连是给头头塞了好处的,自然不敢怠慢。

方祁连依旧是道谢,走在狭长的甬道里,只有那走廊的尽头有着白茫茫的一片光,看上去冷冷的,监狱里,就连日光都是冷的。

长长的一排玻璃窗,两面挂着话筒,这么早的时候还没人来探监。

他坐在了三号座上,看着搁着一层厚厚的玻璃的对面,那座位上空空荡荡,他带来的衣物已经交给了狱警,过一会儿会由他们转给他的老朋友。

方祁连这五年来总是在想,如果不遇到洛绝顶,自己会是什么鬼样子,也许早就饿死街头,被那些追债的人砍死在穷巷,他不会有今天的自力更生,没有洛绝顶,也根本不会有男神孔方,方祁连也许会不记得自己那不负责任的父母长什么模样,可是却不可能忘记洛绝顶的模样。

还是记忆里当年的模样,他在狱中似乎也很潇洒自在。

带着混血儿感觉的面孔,一双眼看上去永远是透澈的,不起半分波澜,只是昔年的及肩的头发现在只剩下极其简短的板寸,短短的头发,可他的表情永远那么镇静,就像是当年被突然出现的刑警抓走一样,他回看他的那一眼,几乎烙在他心底。洛绝顶,这个名字没有多少人知道,可是稍微上层一点的人几乎都明白这个名字代表的意义。

洛绝顶是标准的美男子,看上去很是干净的人,透过这一层玻璃,总觉得他对面的这个阔别了五年的人也像是琉璃一样易碎,他看上去很干净,可是在眼神微微闪动的时候却总是给人一种妖异的错觉。他左耳耳垂上的十字架形状的刺纹,即便是过了五年,那颜色也依旧是深深地,黑色,跟洛绝顶整个人都很矛盾。

然而矛盾就是洛绝顶,方祁连再不知道世上有谁还能和他一样将这种矛盾纯粹的感觉表现得如此淋漓尽致。

洛绝顶,这个名字决定了他天生的不平凡,向来就是聪明绝顶的人物,从来不甘于平凡,也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字典里有过“平凡”这个词,他是方祁连接触过的无数天才里,唯一一个能够跟他相处下来还成为朋友的一个。

原本内心还很忐忑,来的时候心里酝酿了无数的话,想着要怎么对他开口,怎么解释自己五年来没有来看过这个男人一次,可是在看到洛绝顶那平静深邃的眼神的一瞬间,他知道自己什么都不用说了——洛绝顶什么都明白。

没有人伸手去拿话筒,只是面对面静静的坐着,相互看着对方,又像是什么都没有看。

那种阔别重逢却搁着不可逾越的这层界限的感觉,清楚地出现在方祁连的心底。

洛绝顶,五年前因为金融犯罪被捕入狱,本来是被判了十多年,昨天监狱方面却突然电话通知方祁连他减刑了,可以提前释放出狱。

洛绝顶与方祁连认识了很久,那个时候方祁连还有很多的所谓朋友,可是在家里遭遇变故之后,所有的朋友都离开了,有的甚至成为他的仇人,洛绝顶出现在他最落魄的时候。那个时候的洛绝顶,似乎也没什么背景,可是天才的魅力就在于能够凭借自己的双手和智慧创造奇迹。

洛绝顶就是一个善于创造奇迹的人,尽管后来他似乎走错了路。

也许说出去没人相信,方祁连如今的黑客技术,大半是出自洛绝顶的传授。

说谭教授是方祁连的老师那没错,可方祁连真正的启蒙老师却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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